“我确认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做爱?”我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叫王堂,35岁,十个月前他还是一所大学的讲师,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现在他失业了,离婚了,脸无血色,发际线比半年前他第一次见我又后移了很多,快要秃顶了。面对我的问题,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有生理反应吗?”
王堂的手一直捂在自己裤裆的位置,我让他把手拿开,西装裤上没见到有啥异常,他吃力地说:“三天了,一直断断续续地,实在太累了,好疼....真的好疼....但是脑子里还是不断给我刺激...”他说着说着都带着哭腔了。
雨水打在窗上,传来几下闪电雷鸣,我又想起了第一天见到他的样子,那时候的他给我第一印象就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讲师。然而谈过两次以后,我已经确定王堂患了妄想症,因为他妻子是某公司高层,一年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全球满世界飞,于是寂寞难耐又不敢出轨的他沉迷上了幻想中的色情场景,日复一日的幻想终于代替了他的现实,满脑子污秽的思想终于让他连在讲课途中上也做出令人发指的不检行为,根据法院报告他竟然当着全体学生脱下裤子自慰起来,学生立刻报警,校方将他革职,从高中就私定终身的妻子见他无药可求最终也放弃了他,活生生一个人间悲剧。法院要根据我对他的精神状态报告决定如何判决,很多人都想借精神病躲过牢狱之灾,但王堂不是,他是真的有病。
我问:“警察说在你的家里找不到任何色情录像,电脑里也没有,你也没浏览过色情网页,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某个人,你和那个人发生了性关系,因为你不敢面对自己出轨的事实但又难以自拔,所以你就靠幻想来满足自己?”
王堂大吼:“这问题都问过几次了?!没有!我从来没有出轨过!!”
“你回想一下,第一次出现这种幻想的时候,幻想里跟你发生性关系的女人是谁?”
“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永远都只有一个女人!”
“你在现实中认识她吗?”
“一面之缘吧,在学院基金酒会上,我甚至没有跟她讲过几句话!”
“她长什么样子?”
“好美,真的好美,头发是酒红色的,我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美的人...”
“你跟她说什么了?”
“我不太记得了,那天早上我和我老婆吵了一顿,于是在酒会里喝了很多酒...我有可能把心里所有的不快乐都告诉她了。”
“包括你的性压抑?她做了什么事?”
“她就看着我,但是很奇怪,她根本没张嘴说话,我就能听到她的声音。”
“对她声音的幻想,是你幻想性爱场面的第一步。”
“不对,不是这样的。”
王堂说到这里有点惊恐的样子,喘着气,我让他放松,再放松,喝口水慢慢来。
王堂继续说:“她拉着我的衣袖,我们两个走进了酒会后台男厕的一间厕格里,她开始脱掉我的皮带,拿手抚摸我,我立刻就有反应了,立刻抱着她,用力地亲吻她,脱下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进入她的身体,一股巨大的快感从那一刻开始就征服了我,直到今天也一直在折磨着我...”
王堂羞愧,后悔,憎恨自己,黯然泪下,他接着说:“然后,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我高潮来临的一刻。我醒过来了。”
王堂惊恐地看着我,我疑惑地看着他,我问:“醒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没进厕格,那女的不见了。我醒来发现自己站在酒会里,内裤里湿湿的。”
“也就是说,那女的一直都不存在?”
“错,她存在。我闻了闻我的衣袖,刚刚她拉我进去的时候握着的部分,有一股香水味,跟幻觉里我把头埋在她头发里闻到的香水味一模一样,那女人出现过,但我和她在厕格里做的事没发生过。”
我放下了笔记本,觉得他越说越扯蛋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是这个女人把幻觉投放到你的脑子里?”
王堂生怕我不信,连忙点头。
“但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突然起了色心,产生了非常真实的幻觉。”
王堂又开始焦躁起来了,搓着大腿:“你还是不懂!你还是不懂!...我中毒了,你知道吗?我被病毒感染了。”
“什么病毒?”
“是一种寄生在人脑子里的病毒。”
“它有名字吗?假如没有,你会怎么称呼它?”
“狐姬。”王堂说得很小声。
“湖...什么?”
“狐狸的狐,左女右臣,姬。”
“狐姬,呃...就是狐妖吗?狐狸精?”
王堂很慌张,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说:“别乱说话!她最讨厌别人叫她狐狸精!她就在我脑子里,我们说任何东西她都能听得见!”
我已经确定王堂的妄想症比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