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想道：救了队长的命，副队的命也得有一半算他救的，太漂亮了。也许塞壬会因此主动接近他？至少多说几句话，不像对待别人那么冷？也许吧。如果成真了他会很乐意给她讲讲柯尔特的生平，再给她看看自己的至宝。他意识到自己还紧紧咬着刚才卷好的烟卷，垂眼看了一下，依然完好无损，一切都那么完美。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他的后背，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看到自己的胸中喷出鲜血，然后向前扑倒，这时才感觉出难以言喻的疼痛。烟卷掉了，但他依然攥着枪。他是兵，攥枪的手只在死时松开。
他趴在地上，侧着头，脸贴着扎人的碎石地，看着掉落在眼前的烟卷，有一两片烟叶露出来了。
不是狙击步枪，不是大家伙。老烟枪很清楚12.7mm的子弹会在他的后背上造成什么创伤。只是加了瞄准镜的突击步枪——他够走运了。但是——
烟幕已经成型了，为什么？
热成像瞄准镜。他们用了那玩意儿。
“老烟枪！”参孙的声音，“你在哪儿？”
“快走……”下意识的，老烟枪沙哑地喊着，“烟雾没用……”生存，生存是最重要的，所以——快跑吧。
没有枪声，但是他听到了子弹射入地面的声音。他吐了口气，吹起了地上的尘土。寥寥几枪，应该是有的放矢，也许又有人挂了。这些足够提醒他们撤退了。他们救不了他了。
他趴了有一会，没有声音了。烟幕没有散去，但他知道队友们已经安全撤走了。贴地的耳朵察觉到有脚步声走近，那些家伙过来了。他应该装死吗？有必要吗？他无助地想着。
他看了眼烟卷，在前面不到一尺。装他大爷，干干脆脆去死吧。老烟枪挣扎着撑起身躯，握着枪柄的手松开了，伸出去抓那只烟。他没有听到身后特种兵喊着“还活着一个”之类的话，他们知道他没死。
特种兵慢悠悠地绕到他前面，他看见了三双腿，身后应该还有人。他们端着枪，枪口指着地面，没有人认为他是个威胁。
哼！他苦笑一声。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特战队员，现在呢，竟然没人认为他有威胁。没有威胁很好，没有威胁可以多活一会儿。
三个特种兵在他前方站定，老烟枪没力气抬头看看他们的尊容，但他看到他们的身后，烟幕已经散去一些，地上趴着具尸体。又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老烟枪脑海里。帅小伙，壮实，高大，没有参孙那么夸张，这点很好，参孙有时会被他误认为是一堵墙。他枪法很好，也许将来会接替老烟枪玩一玩那把M110，甚至是20毫米口径反坦克步枪NTW-20。
他叫朗基努斯，也就是最强之矛。他有这个潜质。他活下来的话会很快超越老烟枪。但骨子里他是个情种，不是战士。老烟枪记得朗基努斯和他说过的第一句话，从此他就确信这一点了。
“我想我爱上塞壬了。”他入队不久的时候，老烟枪听从塞壬安排去找朗基努斯要给他传授狙击心得，他如此对老烟枪说。
“哼。”老烟枪不以为然，“至少一个师的人都觉得自己爱上她了。”
“我觉得我是认真的。”
“真了不起。不过别人也觉得自己是认真的。”
朗基努斯有些无语。“你的意思是？”
“这不是爱。”老烟枪吐出嘴里的烟叶，“你是个当兵的，你八百年见不到女人，所以当你见到那个美人之后你的本能会欺骗你。”
“莉莉丝也挺漂亮的，我对她没感觉。”
“不会有男人对那种女人有感觉。”想起莉莉丝老烟枪就一阵反胃，跟她当队友真是倒了霉了，“除了萨麦尔这个变态。”他又补了一句。
“当这种感觉来了，你怎么确定是不是真的？”
“就我个人来说，我很清楚。”说着他洋洋得意地掏出腋下枪套中的左轮古董，“当我对谁的感觉还不足以让我为她而扔了这把枪，那就不是真爱。”
朗基努斯看着这把枪，眼睛瞪得溜圆，“我想你说的有理。”
嗯，识货的小子。老烟枪想道。
“这玩意儿哪来的？”
“那可得说上一阵。女人咱就不谈了，过来小子，我给你讲讲左轮手枪的祖师爷当年是怎么精雕细琢出这个宝贝儿的。”
“哦……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老烟枪愣了一下，说：“那个待会儿再说。”他一手举着枪，一手搂着朗基努斯的肩膀说道，“跟我来，咱们得先找个清静的地方……”
想着和朗基努斯的畅谈，老烟枪吹了吹卷烟的一头，叼在嘴里，痛苦地拖着身躯，一点一点爬到一块很大的碎石旁。难得遇上谈得来的，他想，也是难得的狙击手，难得……可惜……他侧靠在石头上，疲惫地喘着。好累啊，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是时候休息休息了。他想着，头慢慢垂下去。
不行！怎能就这样挂掉？
还不是时候，得抽一口，最后一支烟了。
老烟枪又抬起头，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