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笑,口气很淡的说:“小的时候我也常常看着娘亲为父王收拾行礼,目送他上战场,然后在无数个孤独的日夜里,娘亲将所有的泪都流在脸上、心里,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北方,喊着、看着,日复一日、日复一日!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将来我若是遇到值得珍惜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她变成娘亲这样,我要永远陪在她身边,不需要每天的甜言蜜语,只要看着她平安的在眼前晃动就行;可是没想到到了最后,我找到了那个女人,可是为了那个女人,我变成了娘亲;给她收拾行礼,然后,目送她离开!”
猫儿垂下头,擦掉眼角的泪,忍住心里的痛,不想让王爷看见,因为在这个时候,心里最痛的那个人,一定是王爷!
“我本以为这种分别,会很伤人;可是没想到,我居然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许是在心里知道,她的离开不是因为有了新欢而抛弃我,而是她要去成全她的大义,成全她对父王的承诺,所以我甘之如饴的放手,甚至不跟她哭闹,也不跟她闹脾气;我只希望能让她走的潇洒些,能让她看见坚强的楚玉郎,这样,她就会放心了,也会无牵无挂了!”
说完,楚玉郎抬头看着猫儿,瞧着这只笨蛋猫居然哭红了眼睛,忍住悲怆的心,颤抖着嗓子,开骂:“你这混蛋小王八,爷还没死,你怎么总是掉眼泪!”
猫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这段时间他哭多了,脸都有些皴,咸咸的泪水流在上面,总是有股火辣辣的疼,蛰的他很不舒服:“爷!猫儿只是觉得、觉得你现在就跟老王爷一样,是个英雄!”
楚玉郎扬起手臂,拍了一爪子那可恨爱哭的猫儿,眼角里藏着笑,但依然没好气的随手拿起脚边的一盒金丝银耳,敲猫儿的头,欺负着说:“那是当然,爷是楚如风的儿子,老子是英雄,儿子当然也是;哪像你是个小王八,一天到晚没出息,尽知道哭哭啼啼,像个娘们!”
猫儿一别脖子,很有气节的宣布:“爷,猫儿也是爷们,纯纯的爷们!”
楚玉郎啐了一口:“呸!看见小喜丫头立马就缩成了耗子,就你这样还纯爷们?鬼的话!”
猫儿一听小王爷揭他的短,嘿嘿笑着揉着后脑勺:“这不是不能跟女人家家的一般计较么,王妃以前就告诉过猫儿,王府上下,小王爷和小喜姑娘是最不能惹的人,能哄着的时候就要哄着,能疼着的时候就要疼着,能宠着的时候就要宠着;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不可理由了,你不能甩开膀子揍人,干脆别开头转身走,留下他们自己瞎蹦跶!”
楚玉郎听着猫儿的这些话,抬起手刚想再给猫儿赏一个爆栗时,突然手指有千斤重,他动不了了!乔羽一直都是这样宠着他吗?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疼着他、喜欢着他吗?
想到这些,泪如雨下!
瘪瘪嘴,瞪着猫儿发怒:“混蛋东西,老子的眼里进沙子了,快来吹吹!”
猫儿柔柔发红的眼眶,“爷,猫儿的眼里也进沙子了!”
两个大男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傻呵呵的一边笑,一边擦泪;然后,又像是约好了一样,捡起地上的地毯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布袋里装,不甚熟稔的动作里,带着的都是他们的牵挂。
京郊,虎狼军驻扎大营
乔羽身着银色铠甲,身披红色长麾,一手持着宝剑,一手指着眼前的地形图,跟莫雷一众人商量着什么。
“现今东蛮已经攻入我朝第三道屏障,第一道阳平关内有百姓二十万,第二道嘉陵关内有百姓十五万,三十五万百姓成为人质落在那群混蛋手里,我们必须要在确保百姓平安的情况下攻城,尽量将伤害减到最低!”乔羽说完,就看向围上来的几位将军,大家都是铮铮铁骨的男儿,要说在战场上杀个你死我活都不害怕,可是这又要杀人又要救人的,这可着实为难了大伙儿。
大个子是个粗人,有话直说:“将军,以前属下跟着老王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要说将这数十万百姓救出来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要做到将伤亡减到最低,还是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在战场上,我们面对的人都是敌人,如果百姓贪生怕死,成了东蛮要挟我们的工具,那么我们也不会留情;刀剑无眼,砍下去只知道是生是死,哪里还顾得上问问他们是不是大周子民?!”
大个子的话也是十分有道理,吴有才看着大家脸上的凝重,怏怏的开口:“那我们岂不是要放弃那数十万条性命?”
“不能放弃!”乔羽一口就否决了吴有才的话,冷若冰霜的口气里,夹杂着坚持和决心:“我们虎狼军,是为了什么才凝聚在一起的?还不就是为了保得一国平安、护得天下百姓才凝聚成立的吗?老王爷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护得大周江山日不落,我们现在秉持他的遗志收复河山,如果连城中百姓的平安都确保不了,那在我看来,咱们这场仗也别打了,打了也白打,救不了人什么话都是空谈!”
莫雷和大家都被乔羽的话震慑住,个个拧紧了眉,沉默不语。
就在大帐中愁云惨淡,一筹莫展的时候,就看从外面闪进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