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刀柄罢了。
下一波攻击就要来了!
尽管做出了判断,然而尚在半空中的身体却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当初出于“迅捷”的考虑,将这具身体调整的尽量轻巧,以求做到种种对普通人来说困难,乃至不可能的动作。如今却弄巧成拙。
身体在半空中无法借力,甚至连基本的姿势调整都做不到,可以说是个最好的靶子。就算是个普通的步兵,用冲锋枪都能把他像打鸟一样打下来。
失重的感觉瞬间消失,然而脚下却没有踏到地面的感觉。
看不见的手卡住了他的咽喉。全身的重量落在那里,气管被卡住,气体烦躁的压在气管和肺部,瞬间就让少年的脸涨的通红。
氧气越来越少,肺里气体越来越灼热,血液就像要沸腾了一样。
少年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了……不,说不定这只是他的错觉,其实从一开始,挣扎什么的,只是他缺氧的大脑描绘出的幻觉罢了。
种种的情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记忆中倏忽浮现,又倏忽消失。
——鲁纳斯-巴菲特洛尔军士。这是你这一次的任务。
——鲁纳斯-巴菲特洛尔。这是你第一次的任务。
——鲁纳斯,你又偷吃!
——鲁纳斯,该你打扫房间了……不准跑!
——鲁纳斯,去洗碗!
——鲁纳斯,今天的晚饭是蔬菜杂烩哦。
……
在少年的回忆的尽头,有着棕红色头发和绿色眼睛的少女,以阳光般温和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千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可伤脑筋了呢……姓的话,就和我一样是巴菲特洛尔,名字么,鲁纳斯怎么样?
啊,这是要……死了吗?
鲁纳斯苦笑着。逐渐模糊的思维最终却愈发清晰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出现在他记忆中的,是一位怒气冲冲,有着红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睛的少女。
虽然比起千叶来,她的姿容要差的多。然而,那种如火焰般的倔强,却几乎是一模一样。
对不起。
对不起啊。
总共十五个面包的钱,还没有付给你呢……
“!”
后脑仿佛受到了冲击。不过鲁纳斯已经感觉不到了。黑暗席卷了他的意识。
……………………
弗朗索瓦-法尔抱着脑袋,苦恼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像是一口分量的小面包一样大小的金属圆饼。六个。
每一个都是能把他这样的大男人炸成四分五裂,黑红相间的碎块的危险物品。
“这究竟要怎么写报告啊!”
他忍不住哀嚎。
“安静一点!”
旁边传来了呵斥声。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因为这并非宪兵军士的宿舍,或者办公室,而是勒芒兵站的医疗站,两人一间的病房。
胸口和腹部被特务兵掷出的铜棒打中三次,尽管鲁纳斯手下留情,当时弗朗索瓦也表现的够硬汉,可毕竟伤势就是伤势,加之军医证实,他的肋骨的确有骨裂症状,故而这个懒惰的宪兵军士能够如愿以偿的住进病房。
不过,为了解释伤势,他必须得提交一份过的去的报告才行。
为了这个报告,弗朗索瓦已经焦头烂额了。
听到对方的呵斥,他非但不收敛,反而斗鸡一样的瞪了回去。
“究竟是谁害的啊,是谁!”
“我。”
一条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并用吊带固定,呈半躺姿势,正在桌子上摊开一本书看的特务兵鲁纳斯淡淡的回答。
“你还真敢说啊,真敢说!”
弗朗索瓦气的把笔丢在桌子上。
要真写成:特务兵,鲁纳斯-巴菲特洛尔,受直属上司的委派,欲暗杀公国的第二公主,和宫梨旺。本官。弗朗索瓦-法尔奋战受伤。那么只有八百万众神才知道会捅多大篓子。
大概和天一样大……不,说不定比天还大。
特别在这个赫尔维西亚各方,正在为了和谈的事情明争暗斗的时候,更是不能丢出这种炸弹一样的东西。卷进这个漩涡里,他一个小小的宪兵军士被别人当道具用,最后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军部,议会,大公府的各位大爷们,你们干嘛要在勒芒上演这一出戏?
还有公主殿下,您走的时候,玛蒂娜家里的诡雷拆了也就拆了,为啥要送到宪兵队来?我要怎么和那个老不死的队长解释啊啊啊!
对着鲁纳斯,弗朗索瓦吹胡子瞪眼。然而最后,俊朗的宪兵一声叹息,认命般的拿起笔,继续胡说八道。
而鲁纳斯,目光则离开了好久也不翻一页的书。小心的从床边木盘上表面划着十字花纹的面包上撕下小块,慢慢的放进口中,生怕洒落一点面包屑。
他是技术类军士,每天只有八百克面包,不过巧克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