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被炸成废墟不可。
“什……”
在那一瞬间,玛蒂娜身上骇人的杀气,让鲁纳斯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这可是太罕见的事情。自从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支武器,为此舍弃了人类的感情之后,被人吓退这种事,就只有在演戏的时候发生过。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还是在“机构”的时候,自己偷吃为大家准备的苹果馅饼的时候,负责管理的千叶姐姐,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一次吧?
不,比起那个时候的千叶姐姐,这个红发少女要可怕的多。
愤恨的目光若是有温度的话,鲁纳斯恐怕已经被烧成了焦炭。饶是如此,那如同火焰一样的愤怒目光,仍然让他感到浑身就像针刺一样难受。
“任务……那是任务啊……”
他喃喃自语。
若是任务需要,炸掉建筑,连同里面的人,无论妇孺,必要的时候可以连着自己一起撕成碎片。对只是武器的他来说,这样本来理所应当的事情,理所应当的理念,在红发少女的目光下,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若是她大哭的话,说不定鲁纳斯还能置之一笑。然而,那蕴藏着恨意的火烫眼神,却让鲁纳斯无法面对。
少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会赔给你的。”
他不由说道。
“哈?”
“面包也好!店也好!会赔给你的!军票,纸钞,糖,香烟,茶,酒……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都会赔给你的!”
“混……混蛋!”
玛蒂娜气的浑身发抖。
“你这个无血无泪的混蛋!因为会赔偿就毁掉别人的房子……那是我的家,我的家啊!”
我的……家。
如同重锤敲打在心里,鲁纳斯口干舌燥,哑口无言。
身为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家”这个字,本不应和他有任何牵连。
重重的阴差阳错,让他知道了“家”和“家人”的意义。
为了那些,他可以接受非人的训练,抹平身为人的感情,甚至把灵魂和身体出卖给传说中的“魔鬼”。
那一瞬间,鲁纳斯已经明白,若是被自己毁掉了“家”的话,眼前的少女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
鲁纳斯猛然后跳。
无声无息,甚至无法理解的攻击划过他刚刚所在的空间。
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但弥漫在鼻端的灼烧味道,以及瞬间散发出难闻的焦油气味的路面,都显示刚刚心头的警兆,并非鲁纳斯的幻觉,或疑神疑鬼。
尽管眼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身体的条件反射如行云流水。少年双手一振,刚刚已经从袖管落入指缝的铜棒疾射而出。这一次他用上了全力,铜棒发出汽笛一样尖锐的呼啸声。就算是钢盔,挨了这一下也非得变形不可。
“噗!”
铜棒在什么都没有的空中被阻止了下来。景物就像是泛起波纹的水面上的倒影一样扭曲,随即碎裂开来,显出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形。
若是普通人,恐怕会被眼前的情景惊的目瞪口呆,就像此刻的玛蒂娜一样,用双手捂住嘴巴,险些惊叫了起来。然而,鲁纳斯却一点迟滞的意思都没有。
他是武器,只会对情况作出相应判断并立即执行的武器。惊愕什么的,对于武器来说,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在景色碎裂的那一瞬间,他已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相较于赫尔维西亚人,稍嫌扁平的脸和柔和的五官线条,吸饱了阳光的深棕色皮肤,以及长期缺乏清理而显得茂密的络腮胡子。
是昨天,护卫在目标身旁的一人。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惊讶以及痛楚的神色。大概是想不到偷袭被规避,又在瞬间被反击的缘故吧。
瞬间做出“敌人”判断的鲁纳斯,同时掷出了双手的铜棒。
一支向着眼睛,另外一支则是咽喉。
没有犹豫也没有怜悯。鲁纳斯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同时扣紧了从袖子里滑进手掌的军用小刀,屈起膝盖,以在对方的眼珠和咽喉没有溅开血花的时候冲上去,用刀刃来了结对方的性命。
“嗡!”
低沉的静电声压迫着耳膜。蓝白色的光芒在鲁纳斯的视网膜上灼下了青紫色的伤痕。
两支铜棒被从旁侧来的斩击砍成两半,四块碎片只有一只打中了目标,也偏到了肩头的位置。那仿佛沾满了灰尘一样灰扑扑的斗篷似乎有着相当不错的防御力,尽管被打的一个踉跄,但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只是稍显痛楚罢了。
蓝白色的光刃陡然出现又陡然消失。下一瞬间,鲁纳斯猛然向后跳去。强韧的肌肉带动轻薄的身体,这一跳迅速的就像蚱蜢一样。蓝白色光刃的第二次斩击只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线,留下难闻的臭氧气味而已。
躲过了?
不。没躲过。
握在手中的一对军用小刀,刀刃被齐根斩断,鲁纳斯手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