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音七岁那年,多瑙河公园的某处临水长椅上与柳原夏佐首次相遇。
因为短暂地对生方向产生了迷茫的九重萝莉(伪),溜达到住处附近的大公园里边练琴边散心,然后休息的时候,寻了处少的地方坐着。结果就座下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陌生的曲谱手写稿……
于是事情的发展就很容易想象了。
辨认出那是一张不完整的小提琴谱,和音虽然才开始学习小提琴两年,但上辈子练出来的读谱能力还,所以下意识哼起了这无名的“残谱”……
一小段读完后,她眼睛发亮;半张谱哼完后,她惊艳了!是的,死二货被这份不知为何会遗弃此处的乐谱惊艳了!这旋律太尼玛赞了!这表达手法,这透露出来的情感……写谱的是天才!绝逼是!
她是个只要合自己口味就会无条件赞美的,所以不管这谱子行家眼里到底是什么价值,总之她眼里,作曲的逆天了!迫不及待地取出琴来试拉,结果,才没拉几个小节,她就囧了……
自己,似乎,好像,还只是个初学者……妹的这磕磕碰碰的琴音太糟糕了好么!简直是毁神作!
她沮散地放下琴,然后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不知何时起就有些愣愣地站那里,盯着自己看。
有些警觉地迅速打量了家一眼,和音皱眉。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五官深邃英挺,却不失东方面孔的柔和。
男走近了几步,用德语问说:“……刚才、是拉了的谱子?”
“……”和音来到维也纳两年多了,对于这奥地利官方语言,好歹能听懂些日常对话。她面上保持着仿佛不为所动的淡定样儿,心理活动却略丰富。诶玛,听这问话,眼前的竟是原作者吗!意外地年轻啊,而且貌似还是个混血。不过他为什么会把谱子丢这里呢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有意而为之现找了过来,是因为自己这半吊子的琴声么……
那一边,年轻英俊的混血男见这东方小姑娘眼神不集中地沉默,以为她语言不通。想到本地说英语的也不少,他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和音嘴角微抽,只好慢吞吞回答道:“是的,先生。”她将那张压琴匣底下的琴谱拿了出来,走过去递给对方,“是您的么很抱歉,因为、呃,很喜欢,好听,这曲子……所以,就试了试——” 她还为自己不纯熟的口语各种苦逼时,却不防对方猛地退后一步,任那张纸页掉地上。
……这什么情况?
“那不是……不对,不要了!”男的情绪似乎有点不稳。
虽然心里腹诽自己遇到了个大脑神经不大健全的家伙,但想到古往今来那些杰出的音乐家们或多或少都有点疯癫(?)的气质,小身板小腿的和音伪萝莉,耸了耸肩答道:“好吧……那么,还有其他的部分么这个、非常喜欢……送给,一起的,可以么?”
不管那没有章法的答话 ,男秉承着专业素养下意识回嘴一句 :“凭现这水平才拿不下它 ——” 然后才是记忆回放,诶,刚刚好像听到对方说,很喜欢这曲子! “喜欢?”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神情,“小女孩,喜欢它什么呢?”
和音目露向往道:“曲子诠释的那个世界,太棒了!”她放下琴弓,喃喃道:“诡异的、宁静的、骤然爆发的、黑暗极致的一切啊,但是却时不时带过一笔温柔的抚慰,叫将要窒息之前挣扎着得到一丝救赎……”
“或许接下来可以作黎明到来之章,就像贝多芬的《合唱》——”欢乐颂响起的刹那,聆听者会因此从灵魂中感到颤栗,颤栗着获得新生……
她这一两年钻古典乐里,就好比进入了汪洋的孤舟,孤僻寂静,却遭遇先遗留下的音符的洗礼,整个颇有艺术大师的癫狂气质,常常一个机遇之下就会陷入自的遐想里。所以当她开始换回身体自带语言那里自说自话时,那个年轻男愣了一旁。
倒不是他听不懂对方的‘鸟语’了,事实上,正巧合的,因为身上那二分之一的日裔血统,他反倒是听起来更轻松了。他诧异的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竟然会有那样的发言……
直到多年以后,那时已经成为师徒了的两回忆起早年旧事,柳原夏佐说道:“……那时侯,仿佛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才七岁的小丫头,竟然连那接下来想要写的东西都预测到了!或许这就是注定好了的,从没想过自己会收学生,也绝不打算收,没想到结果还是倒追着要当学生啊……”
和音瞅着捂脸叹息的自家老师,半晌才说道:“……老师,外祖母说是的命中贵呢!现发迹了,是不是应该好好回报一下了?”
然后她被傲娇变脸的自家老师拿琴弓追杀,边跑还边不死心地喊道:“想想那句苟富贵,无相忘啊老师……”
即便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乖巧有天赋的好学生,九重和音有时候显露出来的调皮劲儿依然让柳原夏佐牙痒。“死丫头,老子对还不够好啊……”也不想想他对外是怎么样的一种面貌,这丫头该知足了。
和音之所以会说那么一句,是因为他俩的相遇中确实是有那样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