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跑过来帮忙将人扶进屋内道:“皇上,皇上,来人,宣御医!”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她满面痛苦,牙关紧咬,气息凌乱,双目紧紧闭着,口中不断溢出血丝和白沫,喉咙里不时发出阵阵□与嘶吼,纵然是陷入昏迷,亦是痛苦难当的模样。
御医还没有来,卫川慌乱地用帕子不断擦拭从她口鼻中冒出的鲜血,口中焦急喃喃:“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不行了,娘娘,皇上刚刚与您说了什么?”
田絮怔怔重复:“有毒,他说有毒。”
卫川一愣,沉声道:“娘娘,您说什么?”
像是猛地想到什么,田絮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那只药碗,对着光线看了又看,一颗心冰凉冰凉,手脚止不住地开始发抖,声音亦在发抖,眼泪从腮边滑落,她惊恐无措地回头,颤声道:“有毒,这碗里面有毒。”
卫川大惊失色,猛地想起什么,眯着眼睛厉声道:“是福丫,药是从福家拿回来的,她又是跟娘娘一起出的宫!”说罢就即刻沉声命人去将福丫抓起来,那人下去不过片刻就跑回来:“报告总管,福丫不见了!”
“畏罪潜逃!”卫川冷声道,眼神透出一丝阴狠,干脆果断道:“吩咐下去,关闭宫门,捉拿要犯福丫,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人挖出来!”
“不是福丫,”一旁田絮忽然出声,抑制住心里的慌乱,迅速将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越发肯定道:“不是福丫,她比我还先进宫,从未回过福家,不可能事先掉包,除了我也没人知道东西藏在那里,今日我们一道出宫,拿到后东西一直在我身上,福丫根本没接触过,哪有机会下毒,又怎么可能畏罪潜逃?”
卫川猛地转过头来,刀锋一般锐利的眼光在她身上寸寸滑过,眯着眼睛,冷声道:“田妃娘娘,这碗药,是奴才亲自煎了亲自端上来的,一刻也未假过她人之手!”
剩下的已很明显,碰过这碗药的便只有她和她,况且这药材本就是她从宫外带回来,又是她亲自喂她喝下去的,自然,下毒的只有可能是她。
“来人!”卫川沉声下令,言语干脆,冷酷铿锵,不留一丝余地:“将罪妃田絮拖下去关入大牢,严密看押。”
百口莫辩,田絮没有为自己争辩,只是吸了一口气道:“我不会走,求卫公公让我留在这里。”
卫川冷笑,一双眼厌弃:“你一定要亲眼瞅着皇上咽气才安心吗?”
田絮一颤,摇头道:“我答应过她,不离开这里,使她醒来就能看见我。“
卫川目色嘲讽,缓缓看向床上昏迷不醒口中还在不断涌出血沫的人,眯着眼睛道:“你这样的女人,我们皇上是瞎了眼才会留恋你,”说到这里,红了眼眶,哽咽道:“你也根本不知道我们皇上……我们皇上他为了你,做了多么大的牺牲,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田絮心里一紧,床上的人痛苦的蜷成一团,双手开始抽搐,田絮连忙冲过去要握那双手,被卫川抢先一步挡住路,手一转扣住她双臂,反剪至身后,丢给身后涌入的侍卫道:“我不可能再让你留在皇上身边害他了,带下去!皇上未醒之前,谁也不准放人。”
******
田絮在牢里待了两天,这处牢房很隐秘,是单独的一处,四壁都是铁铸成,几乎就是一只铁盒子,比从前小环和佟芸珍住过的那一处更为看守严密,除了每日定时有人来送饭送水,她几乎不可能见到人。田絮始终未曾合眼,睁着眼睛望着高高的小得不足两个巴掌大的气窗,从那里偶尔可以听见一点远处的动静。
若是帝王驾崩或宫中出了大事,钟鼓定会大鸣,届时全京城都能听到动静,这里也一定可以听见。
两天两夜,钟声一直没有敲响,田絮有些焦急,事情的发展和预先设计的不一样,难道唐漓骗了自己?
第三天傍晚,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和兵器声,田絮心紧紧揪在一起,厮杀只维持的片刻,便很快便恢复安静,昏暗的走道里,有光线慢慢拐过墙角照来,有人提着火把快步靠近。男人一身暗紫色长袍,面色沉凝,走到牢门前站定,微微侧身让身后随从上前,那随从一身铠甲,手中握着一串钥匙,一一试过,尽管光线很暗,田絮还是看清楚,那钥匙上分明沾着血——一直以来,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田絮站起身来,隔着小臂粗的铁栏缓缓看向那个人,灯火幽暗,空气不流通,这牢房中霉味很重。将近三天不曾说过话,她的唇皮有些干,嗓子有点嘶,神情却难掩激动,缓缓低声道:“漓哥哥,成功了吗?”
“嗯。”唐漓沉沉点头,叹息一声,隔着牢房伸进半只手,想要触摸她瘦小的脸,却无法够到,语气中满是自责:“受苦了,乖,哥哥马上救你出来,对不起,让你演苦肉计,遭这些罪,以后再也不会了。”
田絮心一颤,道:“真的吗,他真的已经……被控制了吗?”
唐漓眼光闪了闪,微微蹙起了眉,恰在此时嗒一声脆响,那随从试到第三把钥匙,锁终于打开,她一把拉开牢门快步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