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元的手腕,“让父亲评理!”
“去就去!”大夫元轻而易举甩开弟弟,将弟弟的两条胳膊来了个交叉反剪,“嫌疼的话,你可要你的御人把车跑快点儿!”
两下里撕撕打打,吵吵闹闹,总算出了苑囿,一路入城奔着司徒府邸而去。
到得半路时,忽有一乘牛车过路,内中坐一皓发皤须的老者,掀帘对两支车队朗声道:“二位大夫如此形状,要到哪里去?”
大夫广没好脾气,冲口而出:“何来……啊,是外祖……”
来者正是他的亲外祖——怀姓宗长南翁。
南翁捻着自己的一部白髯,和气地微笑:“真真巧遇。哎呀,这是怎么了?二位都是少年贵人,国中无不仰慕,看在老朽面上二位快都松
了手吧!”
大夫元丢开手道:“既然南翁发话,我没有不从的道理。”
怀姓的成员本身就是晋国中层社会最重要的一部分,南翁又是任氏姻戚,又是一族长老,平日国君也要给三分颜面,再加上这次南翁舍粮
草舍马匹,在征伐二戎的事情上出了不少力气,更得国君嘉许。至此,大夫元也是无法因为私怨对南翁不敬的。
“元大夫不愧是国君膀臂,量大有气度!”南翁赞扬,“如果二位不嫌弃的话,我这老头子能不能请二位到我茅舍一聚,饮几盏水酒去去
火气?”
“我不!”大夫广一拧脖子,将适才的争执和盘托出,“这必要去父亲面前评理!”
南翁拊掌:“哎,广大夫,你还是个蒙童吗?什么事情都去父亲面前诉说,那可不是你这行过了冠礼的人该做的啊!看看你的兄长,你该
多向兄长学习!”
大夫广一撇嘴,外祖这么责备他,他即使不甘心也只能听着。
“请元大夫赏面!就当老朽这个做外祖的,替他赔礼!”南翁亲自下车,对着大夫元一揖到底。
“南翁请起!”眼看着祖辈的人行这么大礼,大夫元慌地来扶,“我从命就是!”
南翁额手称庆:“这便真是好了。”
大夫广目睹大夫元顺利入縠,不禁嘴角一弯。
幸亏南翁发现得快,轻轻的一个眼色抛去,及时将他的忘形制止。
“快要家中拿最好的酒菜备着!”南翁就势将眼风扫向自己的随侍,“我与二位大夫随后就到。”
翼城宫城。云宫。
公子养正在等候母夫人仲任召见,等了没多久,他压抑不住不宁的心绪,起身到堂下踱步。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堂上有了声响,数名侍女忙碌着设座熏香,再抬出一架帷屏挡在主座前,向公子养行礼示意母夫人出堂了。
“我最近不慎又惹了风寒,形容憔悴,不堪面对司马,请司马谅解了。”一阵环佩叮当过去,仲任的声音从帷屏后传来。
“无碍,无碍。”公子养随口说,他现在全心全意就关心一件事情,别的什么都不在意,“老臣来这里,也许母夫人也知道是为何缘故。
”
仲任隔了一会儿,回答道:“司马不妨直说。”
“这种时候,老臣希望母夫人能拿出更明确的态度,支持国君立储。”公子养叩首。
仲任道:“……立哪一个?”
公子养直起身子,一字一字清晰地说:“老臣请立公子桴。”
仲任不回应。
“要是母夫人提出立小公子的话,国君一定会答应!”公子养恳求,“小公子是国君和君夫人真正的嫡子,只有他,才有资格继承君位!
”
“你不要说了。”仲任明显非常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莫非母夫人……真的想让君侯立服人公子为嗣吗?”公子养静默良久,突然发问。
仲任一惊:“你……”
公子养镇定地道:“要是母夫人确实这么计划,老臣可以眼下就告诉母夫人,老臣以及晋国的姬氏宗室都是绝对不会赞成的。君侯是先君
临终亲口确立的继承人,但关于服人公子,先君并没有表示要让他继嗣君侯;我晋国乃至整个大周,都以子继父位为正统,而君侯已有两个儿
子,怎么也不能让服人公子优先于二位公子作储君的!就算君侯本人有这样的意向,我等也无法支持!”
“我嫁作姬氏妇已这么些年,依旧被当作任氏外人看待而得不到信任吗?”仲任带点儿哭音。
“若非前不久发生在这里的变故,老臣断然不敢对母夫人出此妄言。”公子养直截了当,“母夫人和任氏的宗老,让君侯在这里受了气,
以致呕血成病。因此,立储关头,我姬氏诸人不能再轻忽对待母夫人和任氏的各位。”
仲任似乎抽泣起来了:“……我也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犯下那样的错……”
公子养不为所动:“母夫人,您犯错不是第一次了。二十六年前,那才是第一次。”
“司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