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
良宵一捶胸脯:“管它几年!夫人,请带着小公子,与君侯同返翼城吧!鲁国那帮宵小,小臣们来对付!”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大夫元反对,“夫人当然要回到翼城,小公子也是。但三年之约是在天子面前定的,谁都清楚,三年不到,夫人
即归,鲁国会有千般借口来对晋国不利;话说转来,三年到了,夫人才归,晋国虽能占理,却也不免被人笑话胆怯,说我们不敢将尚在人世的
夫人及时迎回……”
良宵怒道:“照这么讲,前也怕后也怕的,夫人竟回不得?!”
“我只是建议要想个万全的办法!”大夫元不甘示弱。
“良宵和元吵个不停的时候,师雍,惟有你能冷静地想出好点子了。”上光轻轻推了推吉儿,吉儿遵从父亲的暗示,小心翼翼地接近师雍
,将一双胖胖的小手按在盲乐师的掌心。
“小公子,是您么,小公子?”师雍含着泪,捧起幼主的手,像捧起了稀世珍宝,“……君侯啊,夫人并不直接请您在此相会,而是引您
去拜访吕侯,不正是期望您在体会为人父母的欣喜之前,先体会为人父母的酸楚吗?那么您现在第一必要完成的事,何须臣子们多言……”
上光满意地颔首:“谢谢你,师雍。”
年轻的晋侯扫视了一遍在座的心腹股肱,最后盯住弟弟:“服人,这就是我唤你来的目的:放下你手头的一切事务,去替我准备亲迎的仪
仗。我要先送你的嫂嫂与侄儿回去吕国,然后挑选吉日,盛大、隆重地欢迎他们进入翼城。时间不多,服人,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必
要在吕国启程。”
“……啊。”服人回过神来,“惟命。可是……”
“我相信你。”上光堵住他的下文,隔了一会儿,又慈爱而威严地重申,“我相信你做得到。回去吧,领着元和良宵,立刻动身,去完成
我的愿望。”
服人跪伏于地,半晌道:“好的,兄长。”
他缓缓举首,恰遇到临风的目光。
那目光里是何等的含义?好奇?鼓励?疑惑?安抚?似乎各样都有。他看不透,他读不懂。
“路上平安,小弟。”最后,她说。
恍若浮梦。
坐在返程的车上,服人似乎还在神游太虚。
“叔父,那个好看的孩子,便是我弟弟么?”公子净一声不吭地陪他待了很久,终于带点儿懊恼和畏惧地问。
“嗯。”服人心不在焉。
公子净红了脸,委屈地嘟起嘴:“……以后,父亲会不会只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不会,不会……”服人抚摸着净儿的脸蛋,眼神渐渐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