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说那是编造,绝不承认,并且趁机犯晋;三年
内她若不回,晋国则一定伐鲁。她要惹起战争的。为一个人赔上许多无辜的性命,值得吗?”
“你的话使我很不高兴。”服人感到不快,“她不仅是我兄长的妻子,更是晋国的君夫人。一国夫人若死于他国谋害,是极伤尊严的,此
仇不报,难再在诸国中抬头!”
宝音冷笑:“你们兄弟还害死了我的父亲……”
“算起来,我们父亲的伤重不治又是谁害的?”服人严肃地纠正,“这些恩仇既已过去,无须总提。但我得讲,你父亲的死,是缘于他的
作乱,我兄长与我,绝非出自私仇而杀他。”
宝音撇撇嘴角,下意识地拿起案旁玉架上的紫竹箫把玩摩挲。
服人阻止她:“我要是你,就不碰它。它是我嫂嫂制送予兄长的,是宝贝。”
宝音怏怏地放下紫竹箫:“……所有的东西怎么都和吕侯公主有关?仿佛她住在这里一般……阴森森的,好可怕……”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服人嗔怪地说,“何况我不觉得可怕。”
他向往地凝视着帛书:“一心一意去爱慕一个人,一定是件很需要勇气和毅力的事,也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君侯才二十五岁啊。”宝音环顾四周,发现重重幔帐下隐藏着整洁而空荡的床榻,不禁出神,“他又不是石头,总有一天,会再度情动
吧?”
“这便是属于兄长的抉择了。”服人回答。
末了,他说:“不过,我嫂嫂能诗善***习礼刑,岂是一般女子可比。否则,哪得我兄长情钟如是?唉……”
宝音打断:“乌云还有散开的一天呢,一个人哪能一辈子都沉浸在悲伤里?你等着看!”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呢?
宝音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坐起身,看见月光像水一样层层荡漾,从榻下浸润上来,将一应物什溶在柔美的银色中……
这种夜晚总是适合想心事。
宝音决定不辜负这片月色,起身走到露台,沐浴着徐徐夜风,好好想一想自己日益增多的心事。
等着看,教别人等着看什么?
没错,她还是喜欢上光,如同以前;或者说,比以前更喜欢了。喜欢到一听他的名字,胸口会微微作痛;一觑到他的身影,面孔会烧得通
红。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她的仇人,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可是,她对他却恨不起来,相反,回思过往,她认为父亲确实犯了大错,并且真
正地死于这个错误。他们的种种较量及最终胜负,只是一场战争正常的开始与结束。他是堂堂正正地战胜了她的父亲,让她的父亲同样堂堂正
正地死在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