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临风公主!”澜戎抢过话头强调。
烈月欲争,澜戎跺脚道:“够了,夫人!”
他头回对她发脾气。
烈月自己也很快察觉了她有闭嘴的必要。
苏显在这两天内迅速憔悴到当前不堪的地步;上光则于分别的短短几月中成了眼下一袭衰,形销骨立的模样……
真相,对他们而言……
“从我与临风结缘,她总是多舛多难……因此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期望我可以陪随她左右,即使有躲不过的风雨,守在一起为她挡一挡也
好……”上光道,“事与愿违。……我和她,起过盟誓,生死一处。丹姜,今日无论如何,你必须说实话。她若有闪失,我不独活,你更是逃
不了一死;她若无恙……把她还给我……”
丹姜红着眼:“你肯抛下所有去和她生死一处?!”
上光似乎不打算再讲一次。
“……她死了。”丹姜说。
“……好。”上光起剑,“纳命来吧。”
剑被良宵、大夫元双双截住。
两人匍匐在上光脚下。
大夫元道:“世子!与天子约定的二十日只剩下十一日了!难道您星夜兼程,数晚不眠,为的是在鲁地无理无由地杀死鲁世子夫人,给晋
国增添祸患吗?!先君已薨,征徐、即位,两样大事在等着您,您……”
“世子要舍弃小臣们?!……小臣们自幼侍奉世子,世子去哪小臣们去哪,就算去黄泉,小臣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可世子忍心让留在繁
地的先路军又失统帅,忍心任由天子降先君恶谥,忍心撇下君夫人与服人公子?世子!世子!”良宵抱着他的腿死不撒手,声泪俱下。
苏显挣扎着夺下灵光剑:“上光,你有诸多顾忌,杀人杀不得,自尽死不成,可悲……”
“不如我来!”他刚一挥,珠姜两只白嫩的手儿生生地握住了剑锋……
“与其见宋齐鲁成仇,不若夫君先赐我一死!”她异常坚定。
一时间,阻上光的阻上光,拉苏显的拉苏显,正不可开交之际,上光、苏显却一同倒了下去……
“没关系!是迷药!教他们休息会儿!”孟哲罗上气不接下气地放下小弓,给大家摇了摇象征天子特使的节杖,“这个东西挺好用。天神
护佑,我赶上了……”
不幸,总像赶也赶不跑。
幸福,总像赶也赶不上。
其实不是这样。
其实它们一直相互追赶。
危机,亦是契机;绝望,就是希望。
可不幸如蛇,不努力摆脱,只能剩下疲惫;幸福如兔,不努力掌握,只能空余怅惘。纠缠在两者间的人们,往往分不清何时该摆脱,何时
该掌握……
“姐姐啊,这次,我来保护你的孩子吧……”祭台上,孟哲罗抚着外甥光洁的额头,暗暗许下诺言……
……
一颗水珠砸向地面。
又一颗,再一颗……很多颗……
“下雨啦?”人群中有人试探地叫道。
水珠连成了丝线,贯穿天地,肯定了人们的猜疑。
“下雨啦!下雨啦!”
人们雀跃。
“下雨啦!下雨啦!”
人们歌唱。
“下雨啦!下雨啦!”
人们手舞足蹈。
……
雨是庄稼的血,雨是农人的笑,雨是吉祥的兆。
雨,也是云的泪……
你活着,还是死去?
我该活着,还是死去?
心,如空而重;思,若有若无;身,似己非己;魂,飘忽何寄?
悲痛袭来,总是以为天地从此凝固。
忘了饥饿,忘了困倦,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惟愿忘了一切,化作一株无言的树,无须开口,无须举动,只要安静地,不打扰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打扰地坐落在一小块土壤中,日复
一日,年复一年,任由情愫蔓延,任由怀念成荫……
……
可惜,岁月从不为尘世的旅客停下脚步。
所有活着或死去的假设,对于沉浸在凄迷中的人们来说,注定是个不可及的奢望。
因为个人的得失,对于别人,对于他事,对于过去,对于将来,全不值一提。
无论怎么选择,结局最终只有一个。
身不由己。
距离穆天子与上光约定的最后时限还有五天。
卫伯景昭立于车上,目送大军迤俪东行,开往胡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伴?与子同行。生我父母,葬我徐嬴;何月何日,再见慈亲……”
久盼的雨,下下来了。可在军中,没有人为喜雨欢唿,没有人为祥瑞鼓舞。
士兵们鱼贯经过他面前,踏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