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都不少。
“合租在一栋楼里，有意思吧？”丁丁取出链锁，“啄木哥我们七个人合租一套，他们三对都是在球场上完成组合的。”
“挺好，不用为搬东西发愁。”张晓白跟进另一个门洞的人挥手。
“坏处是噪音太大，洗澡刷牙上厕所都得排队。”丁丁跳上台阶，“你住哪？”
“公司宿舍，简陋。”他快步跟入电梯。
“能省钱，就不简陋。”啄木哥插话，“你待会怎么回去？”
“要你管？我们一人睡一头。”丁丁挖苦。
“假惺惺！”咿呀搂住她的腰，“准备今晚就开始报复我们了？”
“有这个想法。”丁丁按住敞开的电梯门。
张晓白装听不明白，心想进屋后要情形不对，立即闪人，丁丁应该不会煮自己的鸽子。
进入防盗门，丁丁打开过道尽头的房门，扭身喊：“还有咖啡没？”
“有，你自己烧水。”咿呀叫喊，“骨头都快散架了！”
丁丁开木制茶几上的手提：“这间最大，带窗户，贵150。”拿电水壶出去。
他坐那扫视一圈，见双人床上被子堆成山，墙角立着一只碎花塑料衣柜，窗前白色写字桌上堆满女人用品，够奢侈级别的物件是屁股下面的黑色真皮沙发，还有那台戴尔电脑，壁纸是张特写，库里正抱着篮球仰天大笑，除了他，看不见屋里有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
“哎，别拘着，茶几上有烟。”她把几条咖啡扔茶几上，按下水壶开关，扭身坐他身边，“平时什么爱好？”按动鼠标，跳出一个比分网站。
“网上瞎遛达，看书、比赛和电影。”他说。
“好习惯。”她侧身望着他，“喜欢谁？”
他稍微迟疑，拍一下脑袋：“科比，你真觉得勇士这几年能拿冠军？”
“必须的。”她点开收藏的网页，“凡是库里的比赛，看不了直播就看录像。”
“你投三分还真带点他的灵动。”
“那是在成心模仿他，信手拈来，随手就扔，不同的是我总扔不进。”
趁她泡咖啡，他浏览有关库里的图片和文字，心想盼望库里达到科比那样的巅峰，似乎是幻想，那也不打紧，她幻想时觉得快乐就好。
她递过马克杯：“读高中时，我看过公牛队的许多比赛录像，乔丹是神，不是人，没亲近感，希尔我也喜欢过，可伤病缠身，科比呢……承认他接近乔丹，但那性侵案给我留下不好印象，直到看见库里，发现原本铁板一块的篮球场变成了沙滩，过去的人们只为胜利欢呼和快乐，而库里是为打球本身快乐，不然他根本扔不进那些不可思议的三分。”
“你带大家快乐的玩球，也是受到他的启发？”他回想起下午的比赛，满脸堆笑。
“就是，对于有些资质的人来说，打球是比赛，要有胜负，对很少碰篮球的人来说，它是娱乐，快乐不因为目的是否达到，才是真快乐。”她拉开外套拉链。
“获得总冠军了，他们才那样开心，难道不是真快乐？”他反问。
“不是，那只是在重点表明获胜了，道理有些深奥，我一下说不清楚。”她对着杯里冒出的热气轻吹，“打个比方，靠家人督促的孩子和凭自觉性学习的孩子，他们谁会更快乐？前者因学习成绩提升而快乐，后者因学习本身而快乐，这中间应该有区别吧？”
他若有所悟：“有，并且很大，我就是例子，因大人吓唬才不得不学习，考上大专，其实也不快乐，因为还得继续学习。”
“呵呵，就这意思。”她放下杯子，“我进校队打球，是因为比大多数女生要高，老师带强迫性的提议，别人的话可以不听，老师的话终归要听的，不知暗地里诅咒过多少次，从未感觉到打球的快乐，除了累，就是是非，只剩下不堪回首。”
“到现在还忿忿不平？”他被她的样子逗乐。
她的目光更黯然：“篮球改变了我的人生，说实话，来滨市之前一直都恨它，更恨当年那个要我打球的老师。”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老师也对你性侵了？”
“晕，是女老师。”她递给他香烟，接着自己点上，欲言又止，眼眶里泛起泪光，“知道吗？因为打篮球，我害死了一个女同学！”
“啊！”他端详她的表情，绝非戏言，“被你扔出的球砸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