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们都愿意韩莹活着。】
韩莹伏在甘宁肩头,痛哭了起来。
张富叹道:【你们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了。】
甄荣道:【我们的心不软,你还能活着么?】
张富的脸居然也红了红,再也不说话。
大家一齐走了出去,甘宁道:【怎么走?】
刘新沉声道:【张富开路,我与甄荣断后,自中央空旷之处冲出去。】
张富道:【空旷之处?为何不贴着山……】
刘新道:【近山之处,防卫必定最严;中间空旷之处,他们反而会大意。何况此刻火起之后,他们必定难免要到山上看火。】
张富叹了口气,道:【这次你又对于。】
伏在甘宁肩上的韩莹突然抬起头来,道:【不对。】
刘新道:【为什么不对?】
韩莹凄然一笑,道:【你们这样对我,我……】
张富目光一闪,大喜道:【对了,这山窟乃是她的老家,她必定另有秘密的道路出去。】
韩莹道:【我受的伤虽重,但只要你们将我‘风市’、‘环跳’、‘阳开’三处穴道拍开,我还是可以走的,至少还能将你们带出去。】
甘宁道:【这条路真的……】
韩莹凄然笑道:【我虽然败在欢喜佛手下,但这条路,他还是不知道的。除了我之外,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笑得虽凄凉,但神色间仍有傲意流露。
她原本是个值得自傲的女孩子。
张富喃喃道:【好心必有好报,这话倒真的有些道理。】
山洞中自然更暗。
但韩莹却自怀中掏出了个极为精巧的火折子,火光虽不甚亮,但已足够照着前面的路了。
她一手扶着山壁,一手举着火折子,在前面带路。
甘宁要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了。
她不是那种要依靠男人的女孩子。
这一段路很长,很曲折,很崎岖。
但在甄荣等人的心目中,只觉这已是他们这两天所走过的最短、最平坦、最舒服的路了。
他们终于已脱离了危险。
甄荣忍不住笑道:【天呀!咱们总算能逃出去了。】
甘宁笑道:【也不知怎的,我现在想起来,竟觉得方才也并没有什么危险,我甚至没有和人动过手。】
甄荣笑道:【是呀,我也是这么想。但仔细再一想,咱们方才只要走错一步,就是走错半步就都完了。咱们虽然没有和人动手,但那危险,简直没有人能想得到。】
他们说着走着,脚步也像是轻了。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只见前面竟已到了尽头,有块石板,挡住了去路,但石板上却有铁梯直通上去。
韩莹这才松了口气,回头道:【上面就是出口,我先上去瞧瞧。】
甄荣赶过去拉住她的手,嫣然笑道:【我们将以前的事都忘去好么?】
韩莹幽幽道:【只要你不再恨我。】
甄荣柔声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会恨你?】她此刻心中充满了欢愉,的确已再没有位置来容纳仇恨了。
韩莹垂下了头,道:【谢谢你。】
甄荣笑道:【我真该谢谢你才是。】
韩莹黯然道:【经过这次事后,我再也不会,不会……】
抬起头来赧然一笑,向铁梯上爬了上去。
刘新柔声道:【经过这次事后,你也变了。】
甄荣开怀笑道:【只因我现在才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否则我还是会吃醋的……你得小心些,你若对我不好,我还是会变坏的。】
张富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醋坛子。】
甘宁拊掌笑道:【酒坛子的妹妹,自然是醋坛子。】
甄荣瞧着韩莹纤弱的身子爬上去,突然附在刘新耳边,悄声道:【你看她和我们的酒坛子如何?】
刘新笑道:【酒坛子只怕吃不消她。】
甄荣轻笑道:【我看来看去,只有她还配做我的嫂嫂。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真是世上最开心的人了。】
韩莹已掀开了上面一块石板,有光照下来。
外面天已似乎亮了。
张富深深吸了口气,道:【好香……这外面想必是个鲜花遍地的好地方。】
韩莹已爬了上去。
过了半晌,甄荣忍不住道:【上面会不会有人?她会不会出事?】
刘新沉吟道:【欢喜佛不知道这条路,想来不会……】
他话未说完,韩莹已探出头,道:【快上来。】
张富笑道:【这次只怕轮不到我探路了。】
甄荣推着刘新道:【你先上去!你为我们吃了这么多苦,第一个走出去的应该是你。】
刘新微微一笑,轻巧地爬了上去。
那出口很小,仅容一个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