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校办工厂的艰难岁月
我接到组织部调令后，前去教育局人事科报到。原唐河镇教育组组长胡正武通过两年多的较量，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到了县教育局人事科长的宝座上。他拿着我的调令，看得仔细。于是“嘿、嘿”冷笑两声，开腔说：“现在县委、县政府正在抓人事整顿，科局机关只出不进，这种紧张情况下，组织部还下调令，调你到教育局工作，你的面子真大啊！”我应道：“我不想留在局机关，只想到学校做个教书匠，当个好老师！”胡科长接着说：“这个我做不了主，等局总支开会讨论定下来时，我再答复你！不过，我现在可以把你的工资转到城关教育组。”我办完手续后，离开了教育局。
两个月过去了，县教育局人事科长一直对我的工作安排没有答复，我去教育局人事科找过几次，胡科长的答复是，近阶段工作多，没有时间研究你的事情。我对胡科长说：“你帮忙催促一下，我现在没有工作单位，工资就只有财政的那一块，50%多一点，单位自筹的40%没有着落，这么一点钱，无法过日子！”
我回到家里，老婆时时给脸色我看；儿子找我要钱买资料，我身上拿不出，真是活得窝囊！想到离开教育组之前的红火日子，再看看现在的穷酸相，十分悲哀！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一切都成了过去，想不出头绪来。于是胡乱编写了下面几句，以泄苦闷！
春走了，春来了。春说：我还是我！我说：过去的永远过去了！
花谢了，花开了。花说：我还开在老地方！我说：老地方不见了！
我走了，我来了。我说：领导，我回来了！领导说：你回不去了！
半年过去了，教育局人事科通知我去他们科室，见到胡科长，他说：“局总支已开会研究你的事情，决定让你去某校办工厂任厂长，让我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去吗？”俗话说，好牛好马不吃回头草！我风光的时候离开教育局；落难的时候，回到教育局，自然没有好果子吃。我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还会有我愿不愿意的可能吗？要我去，不去也得去！况且，我现在连工资都没有着落，我能不去吗？”胡科长说：“困难是有的，先干上一两年再说吧！”胡科长又打量了我一番，继续说：“如果你同意，就上二楼去找局长！”我来到二楼局长办公室。
局长对我来了一番政治思想教育工作，他说：“现在，全党、全国、全民都在办企业，抓经济。我们教育局也是紧跟发展大好形势，现在将某高中校办工厂收归教育局管理，让你去任厂长。希望你拿出本事来，交一份满意的答卷。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理由安排你到局机关工作。我知道，让一个曾经的副镇长，去担任校办工厂的厂长，屈才了！但你的情况特别！让你去，也是对你的重视！是希望你干出成绩来！”局长说完后，让我说说想法。我知道，有想法说出来，不如藏在心里好！于是说：“没有想法！”局长一笑：“没有想法好！明天，我陪你去！”
第二天上班，我赶到县教育局。局长和分管勤工俭学的副局长与我一同乘车到了校办工厂。我心里想，单位不好，政治待遇很高！来到校办工厂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就是一间寝室隔出来的半间。不足3平方米，一张桌子，几把凳子。有三个人坐在里面。经介绍，这三位原先都是老师，现在分别是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分管技术的副厂长，还有一位是会计。随便聊了几句，局长、副局长便去了厂区了解情况，最后来到仓库，对成品、半成品，作了估价。半个小时后，留下我，他们坐车走了！吉普车后面冒出来的一股烟雾，久久不愿散去！
我在厂区，前后左右转了几圈。几间破旧的厂房，两台老掉牙的动力机械，一座破窑，三眼反应井。厂区周围三两个工人无事转悠。我准备离开厂区时，碰到在此学校任教的师范同学，他惊奇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了？我告诉他：“我调到了这个校办工厂！”他气愤地说：“你找死啊！”望了我一阵，又说：“这哪是工厂？这是坟墓！前几任厂长都死在这里！”他说的死在这里，是说工作没有成绩，得到的是非理性待遇。他告诉我：“这原来是他们学校一位化学老师设计的，是生产轻质碳酸钙。开办时，省勤工俭学办公室，很支持，给了一批经费。但由于产品质量过不了关，又没有经费，设备太陈旧，产量也上不去，早就资不抵债了！只因为最近全国又掀起了经济热，教育局以为这是一块肥肉，才接手管理。我可告诉你，千万不要陷进去了！”同学走时，还回过头来重复了一遍：“千万不要把自己陷进去了！”
转眼年关到了，工厂放假过年。工人都捏着一把工资白条，要求将工资白条换成人民币回家过年。工厂账上一分钱也没有，我为此找过局长几次。局长见了我很烦，他说：“年关到了，我比你还难受！局机关几十号干部都等着发工资过年。现在我也是到处筹钱，我还想找你借钱呢？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吧！”我只好把几个管理人员召集起来商量，我告诉他们，教育局那里是要不来钱的！分管生产的副厂长说：“过年了，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解决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