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颈脖上的粗重项链,手指上硕大的印章似的金方戒,以及金老板那枚在不同光亮下会相应变色的蓝宝石钻戒,和他的颈脖上也显露出的,用红丝带串接起的玉挂件,此时均一起,也乘机地共同发出了它们各自的奇彩异光,似乎在无声而有力地证明,金玉的身段与身价问题它的确切实在之所在呢!
……。
因沉浸于默默而深深的思考,已久坐于沙发上一语不发的江海岭,起先,还在听巫沼苇与阿金,声声谈论着金与玉的身段及其身价问题,但随着自己的深思默想,渐渐只听到耳旁回绕着阵阵的嗡嗡声,而不知他们还在笑谈些什么了。
此时,江海岭心潮如排浪般的涌起,又起起落落于胸怀之中,他正在独思的是——和冯老头合谋,窃取公司五千九百余万元时的惊喜与难忘的一刻;已故总经理在地下,为此而泣怨和悲哀的一幕;对何以然,对高原还在布下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穷追猛打的一计;对总经理之位如此渴求,觊觎,及实现后可由此再上青云的下一步……。这一切一切的追求,究竟是为了什么?内心深处正是为了他们在谈的,与人比较着的自身不凡,或是追求高贵的身价,或者是朱门的豪富么?!若不是,又是什么?想想似乎确也如此了。那在我的心灵深处里,潜意识之中,为何也会有那种本能性的疯狂追求?及总想显示一下不凡的地位?人为什么会有,为能占据财富而不顾及别人的忧虑与痛苦的心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缺少思想?有的,纵然是富甲一方的豪门贵族了,却又苦恼于盼久远而不得,那么,对于人生而言,什么才是既有价值又可久远的事呢?
江海岭在这么思想,并兴问着自己时,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面前的画——《乌衣巷》,并默读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之句来。
江海岭心里似乎在默念着诗句,但两眼却是茫茫然的看着前方,他只觉得此刻,好像仅仅是一个人在,而心,在随那斜飞的乌燕,上上下下地空翻着,同时仍在反复地问自己——那什么才是既有价值又可久远的事呢?!真是不得而知的哦!
“哈哈哈哈哈……。他一个人在独闷心思的想,想什么?在想,该有个老婆了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海岭阿哥想要老婆啊,我们这里的娇娇是很不错的吔,只要他愿意,我来做个媒,那娇娇不要开心死啦……哈哈哈哈……。”
江海岭在糊里糊涂之中,突然见大家都在朝着自己齐声狂笑,不禁抬起头,用极惊疑的眼光,定一定神地,看着面前这几个在笑得忘乎所以的朋友们。
“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好像在笑话我什么呀?”
见江海岭十分不解地问,沙力便作起解释:
“大家在笑你一个人闷坐着在想什么心事啊?巫兄说你在想要有个老婆啦。金老板讲,他愿作媒把娇娇给你呢。”
“噢,噢,你们搞错了,我刚才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好了好了,我们在这里一坐也坐了将近三,四个小时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听了沙力的解释,望着朋友们的言笑,江海岭却是,既无窃喜又无怒色,是毫无任何的表情,仅习惯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淡淡的说想要回去了。
此时,那个在吧台内正忙着什么的娇娇,见闻那几个人在说笑江海岭,而且还提到了自己的心事,不禁有点涨红了脸,但心里是很高兴,很向往的,甚至心里头还很感激着阿金及时地提到自己的。她的右腿,弯曲在一只椅子上,直立着的左腿在微微地颤动,两手则不停地在台面上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擦那,刚刚已经擦过好几遍的几只杯具,而眼睛却在悄悄飘向米色沙发,落实到江海岭的身上,同时在听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声。
一说到要回去,大概客人们都觉是该告辞了吧,巫沼苇也站起身,走到大玻璃橱前,从搁板上拿出刚才娇娇放进去的两卷丝绢筒,回过身来,把目光投向江海岭问:
“海岭兄,那我带来的画你今天是否要带回去?还是怎么样?”
“我……,我……,对我刚才所讲的那件事的细节,还要再反反复复的考虑考虑,所以,画么,可以的话,就先在阿金这里放一放。到底怎么办,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的,或者叫阿金来告诉你。”江海岭迟迟疑疑地思考着,吞吞吐吐地表示道。
“好吧好吧,那么,我就把大千先生的画先带回去,何家的画就留下了。”
巫沼苇说完,把所说的借用一下的大千先生之画放入了包内,背起大背包后就向娇娇所在的小吧台那里走去,想对着她去作个非常深意的,有特别亲切感的告别。
见巫沼苇和沙力一前一后快要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娇娇从吧台里拿出两只大礼盒装的桃子,直往已从巫沼苇身后走上来的沙力手里送,并娇媚而可爱地对沙力笑说道:
“沙先生,这是我们阿金送你们的一点小意思喔。一人一盒,请收下,但你要向我保证,回去一定不会背底里笑话我们的喔。”娇娇一说完,还稍稍仰起身,用手掌遮盖住嘴在格格格地笑。
既然告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