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骂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围的人几乎没有反应。
这些人成为奴隶太久了，以至于当面揭开他们的伤口，他们都不会有太多的反应。依照乌苏拉人的经验，当一个人开始接受自己是一个奴隶了之后，就会在五六年的时间内，迅速的变成一个木头一样的人，这样的奴隶就将永远地成为奴隶，并且不会再去尝试改变自己的生活了。
“恩。”谢尔盖用略带着疲惫的语气承认了这一点。
“那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问题问出来了之后，包括谢尔盖在内，几乎所有的奴隶都愣了一下神。
是啊，为什么要救这个小子？
其他的几个奴隶，还会在疑惑之中，想到这是谢尔盖的主意。但是谢尔盖却也在迷惑，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了章路的呼救之后，就打算救他，而且很容易的就接受了章路的存在，并且不把章路当成一个威胁。谢尔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如同当年打瞎了自己情敌的时候一样的冲动，反倒不像是他近年来养成的谨慎性格了。
过了好一会，谢尔盖终于坦诚，“我不知道。”
谢尔盖的蠢话惹得几个奴隶嗤笑了几声，接着就是哈欠声和翻身的声音。奴隶每天会干很多的活，吃得东西很少，他们今天已经拿出了宝贵的休息时间在说废话了，现在，只要不再有人说话，大多数人都会在几次呼吸之间睡去。
此时海浪轰鸣，船只平稳地航行着。
在这般黑暗之中，人们仿佛根本没有依凭，而是置身海水之中，在随波逐流。
章路对周围的人感到了一种奇怪的亲切。他不需要太了解他们每一个人，但是他却很确定地知道，自己与这些人有共同点。这就是被奴役的人所怀有的同样的仇恨，同样的渴望，同样的愤怒以及同样的悲伤。
章路得到了相当不错的教育，当然，主要是兰式的教育。章路对于兰、芳之外的世界知之甚少，但是，他对于人的内心，却有着比瑟边人或者北海人更多的了解。章路小时候很厌恶阅读那些书籍，那些老夫子不厌其烦的让章路背诵那些济世救民的大道理。但是这一刻，那些语句却鲜活地出现在了章路的脑袋里面。
“因为”，章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更加慎重，“你们不愿意永远做奴隶，因为没有谁生来就该是奴隶。”
章路用赫楞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赫楞语在表达观点的时候，通常是附带着提出问题的。章路实际上在隐晦地询问周围的奴隶们，询问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可惜没有人回答章路，也没有人睡去。
瑟边人、黑人、北海人，这个时候，都开始仔细地咀嚼着这句话，但是他们都没有回答章路。
章路是一个兰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话没有被否决掉，那么十有八九表示别人认同了他的判断。
明白了这一点，章路便不再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如果真的和我想得一样。”章路说，“要是你们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请让我参加```我是用剑的好手。”
依然没人回答他。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奴隶们与章路交谈得越来越多了。
章路第一次发现了黑人的相貌的时候，显得有些吃惊。在贸易站的时候，他听叶尼人说，世界上有一种人全身的皮肤都和黑玉一样，他只当那些叶尼人在吹牛，但是现在，这样的人真的出现在了章路的眼前。而且出乎章路意料的是，这些黑人都显得文质彬彬，似乎是受过教育的样子，一个黑人在和章路介绍诺瓦的时候，居然使用了‘三角形’这样的赫楞词汇来描述诺瓦城的大致布局。至于其他的人，章路也逐渐地摸清了这些人的背景，大多数是瑟边人，有一个豁耳朵的家伙是纳斯卡人。章路询问纳斯卡主要的农作物是什么的时候，周围的瑟边人都笑而不语，最后一个黑人揶揄地说，“他们那里的作物是赫楞的珠宝、瑟边的松木器、乌苏拉的玻璃瓶、兰人的瓷器、叶尼人的香料、沙漠诸国的椰枣、以及所有国家漂亮的女人。”
章路想了好一会，“莫非纳斯卡是比赫楞还要辽阔富庶的国家？物产居然如此丰富？”
这样的回答让周围的奴隶们更加的开心了。
谢尔盖说，“没错，那里的人生而为王，富有四方。他们的王冠非常贵重，时常让邻居觊觎，所以他们会把王冠缝在耳朵上。但是威兹不走运，一个将军把他赶下了台，又夺走了他的王冠，因为夺走王冠的时候用力太大，所以我们的威兹陛下耳朵缺了一块。”
周围的瑟边人听完了之后都点了点头，“说的没错。”
从这一天起，碎耳威兹又多了一个绰号，叫做碎耳陛下。
威兹看着取笑自己的奴隶，倒没有太多的反感，这是大家少有的乐子之一，不过他觉得再这么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老实地承认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我的岛上下了大雪，羊都冻死了，我也快了，于是我跳上了一条‘盾牌船’。那是一种纳斯卡的船，很轻，可以抬进陆地，丢进内河继续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