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洒落着黑色的血迹。她一脸的穆烈悲伟,高声朗诵道:
“……
我们是天生的叛逆者,
我们要把颠倒的乾坤扭转!
我们要把这不合理的一切打翻!
今天,我们坐牢了,
坐牢又有什么稀罕?
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
我们愿——
愿把这牢底坐穿!
……”
我听出,她朗诵的是牺牲在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里的何敬平烈士的一首遗诗。那感情投入的表演和悲怆苍凉的声音,引得人们纷纷驻足,人人脸上都淤滞着肃穆而又悲伤的表情。
在这后面的是金鳞湾地区其它单位的队伍,其中工人队伍中抬着的标语牌上写着:
“坚决反对用‘镇反’的名义来打击革命造反派。”
“坚决反对用‘****’的手段来压制不同意见。”
“革命有罪,身陷囹圄;镇压有理,官升三级。”
……
金鳞中学的队伍抬着的标语牌上写的是:
“我们都是‘反革命’。”
“我们要自首,我们要投案。”
他们将昨天我们所见过的椭圆形纸板串成了锁链的形状,作为道具一条条地挂在身上,做被押赴刑场状,用缓慢而沉郁的调子齐唱:
“戴镣长街行,
告别众乡亲,
砍头不要紧,
只要主义真,
杀了我一个,
自有后来人。
……”
这是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的插曲。那挂在他们脖子上的粗大锁链、高举双拳奋起抗争的样子,都使我想起了《陵江红旗》里那一群在运动初期被打成反革命和****的陵江大学的青年学生。
从他们散发的传单上,我知道,他们是要去陵江市革命造反联合委员会静坐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