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形象,随着她那饱含感情的抑扬顿挫,在飞流急湍,风啸物鸣的背景中激荡缭绕,起伏回还,被淋漓尽致地还原出来,听得我心驰神往,如痴如醉,不经意间,泪水已经从我的眼角流了出来。
朗诵结束后她略作了一个停顿,待重新回到现实中来,她问:“怎么样,还好吧?”
我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动情地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悲壮苍凉。”
她得意地说:“为了这首诗,我准备了好久,本来是想要全校毛主席诗词朗诵大会上朗诵的,谁料到现在只剩下一位听众了。”
我说:“可惜,现在的诗大都直白浅露,甚至庸俗粗鄙,可以用来朗诵的太少了。”
“还有那朗诵诗歌的人呢?”她的自信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一派神采飞扬的生动。
“更是凤毛麟角。”
“你能帮我找一首好的朗诵诗吗?。”
此时此刻的情景,让我依稀地忆起了很久以前曾经读过的一首小诗,于是我说:“行,我一定给你找到一首适合朗诵的好诗。”但大话说出来以后,头脑里那已经遥远的印象又有些模糊起来,便有些后悔,就说:“我给你找没问题,不过,我要出一个字谜给你猜,你猜着了我才找给你。”
她问:“什么谜面?”
我说:“有一半,有一半,又有一半。打两个字。”
她低下头去,半晌没有说话。
我得意地笑了,说:“我回家慢慢地找去,你也回家慢慢地想去吧!”
时间不早了,我们往回走去。
这时,山谷里的雾彻底地散尽了,明亮的阳光下,对面山腰上一簇簇绿树掩映中的石头房子格外的清晰明亮,仿佛一幅色彩艳丽的风景画。三条瀑布流到山下后汇成的金鳞溪,好象是一条巨蟒,披着粼粼闪烁的波光,穿过一片片竹林和芦苇,弯弯曲曲地奔向了看不见的嘉陵江。
那天回家后,我一口气看完了那本并不太长的小说。书里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北伐战争期间的一个故事:一对青年男女,受了新思潮的影响,为了追求个性解放和婚姻自由,投入到了大革命的洪流中,但在******发动的“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中却因观点不同,分别站在了国民党和共产党两个不同的阵营中,不得不在战场上兵戎相见,最后一人殉难,一人殉情。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杨南雁那一句“……知道你心里有我”的话里的蕴涵,渐渐地在我心中清晰起来,于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在我心中弥漫开来。
掩卷之余,我渐渐地回忆起了当年借书时的情形,为这个凄婉哀怨的故事没能在记忆中留下清晰的印象找到了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因为那受到伤害的自尊心,我只是极为潦草地翻了一下这本书——只是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我却记住了大凤这个名字,并且她还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我想,在我们那青春朦胧的岁月中,偶尔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一次不期而遇的邂逅之后,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过去了,当时讲了些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杳如黄鹤了,而彼时彼地那如梦如幻的温馨,如光如电的感悟却清晰地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呢?李商隐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写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形呢?苦苦纠结之后,我想,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上天偷偷地播在我心中的一枚种籽,而我的那个梦只不过就是那粒种籽长出的第一片绿叶吧?
为了那个上帝播撒在我心中的种籽,经过一番翻箱倒柜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一本《外国抒情短诗精选》,找到了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那首《我愿意是激流》的小诗,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诗中的每一小节都有一句“只要我的爱人”的句子,这让我顷刻耳热心跳而又犹豫不决。我不能确定我与杨南雁之间那始终都在有无之间的,是不是就是偶尔在书中看到过的那种叫做初恋的东西,如果是,我将这首小诗给了她,会不会让我和她都产生一种超越了目前阶段所应该具有的想象;如果不是,会不会踩着了其间隐隐约约地存在着的道德与非道德的红线。羞怯中我有一种不能把握的惶恐。而且当我把这首诗念了两遍后,总感觉佶屈聱牙,似乎并不适合朗诵,便遗憾地放到一边去了,但那诗中所展现出来的意境仍然长久地萦绕在我心中,让我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