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梧桐树,排水沟里阴凉潮湿,长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外墙上覆盖着“爬山虎”层层叠叠的叶片,只在屋檐下露出青灰色的墙砖,平时里十分幽静。小楼的二层是书库,一层是阅览室和几间工作室。火炬战斗团和风雷战斗队成立后,学校在图书馆一层的工作室里腾出了两个房间,作了他们的队部。当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谷易容正指挥几个人往她的队部搬运桌子板凳和各种办公用具。
葛利江笑着问:“谷团长,忙着呢?”
谷易容回过头来,看见是我们,就说:“什么谷团长?我们也是叫勤务员。”她不知在哪里找了一身旧军装穿在身上,一派春风得意的样子。
葛利江说:“哦,谷勤务,我们正在筹备召开一个批判白戈的大会,想和你们联合起来开,您看可以吗?”
谷易容让大家停下手里的活,说:“你说什么,和我们联合起来开?你吃错药了吧!你们保皇派已经是秋天里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还想跟我们联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
葛利江满脸的委屈,说:“你看看,我们什么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邀请你们一起来搞,本来是想让你们捡个大便宜,你却这样说,有些不尽人情了吧。”
谷易容说:“谁跟你讲什么人情。回去告诉你们的闻勤务,她要是真正认识到回头是岸,就旗帜鲜明地站到无产阶级革命派造反派一边来,彻底跟她老爹划清界限,揭发她老爹走资本主义道路和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反革命罪行。”
谷易容的一席话大出我们的意料。葛利江忙说:“你要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这样盛气凌人呢,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谷易容说:“至于你们俩嘛,如果肯写出一张退出中学生红卫兵的严正声明,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收容你们。”
他们一帮人一阵大笑,说:“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我们连忙落荒而逃。
谷易容还在喊:“——但不包括那个柳月。”
我边跑边说:“谁让你说要跟他们联合的。”
葛利江说:“我也就是碰着了,有意无意地想试探她一下,谁知她‘给个棒槌就当针’,还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