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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4 / 4)

的常姓才对。可是你没有改你丈夫的姓,却只是把朱常氏改成了朱成碧,这是什么意思呢?”

“一九四九年……”在葛利江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朱成碧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了。

葛利江与朱成碧之间的一席对话,让大家听得大惑不解,不知道葛利江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这时,葛利江这才胸有成竹地转向大家,说:“让我来替她说了吧。她的名字是从唐朝女皇武则天的一首诗里摘出来的,这首诗的名字叫《如意娘》,全诗是这样的‘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全诗翻译成现在的意思就是,眼看花开花落,绿肥红瘦,我思绪纷纷;我为什么这么憔悴,是因为思念我的君;不相信我的眼泪会白流啊;打开箱子看看他当初送给我的红裙子吧。整首诗所表达的就是诗作者对君的深切思念。

刚才她也讲了,她是一九四九年改用朱成碧这个名字的,那是一个什么年份?那是她丈夫离开大陆的日子呀。她所思念的‘君’是谁呢?不就是她的丈夫吗?解放了,我们‘共’了她的‘产’,住在她的别墅里,把她弄到别墅的最底层里住着,等她的丈夫回来了,我们还能住在这里吗?大家想一想国民党‘还乡团’吧,有什么比‘还乡团’对分了他们土地的农民的反攻倒算更为残酷的呢?那将是人头滚滚和血流成河的景象啊……”

葛利江一番逻辑严密的推论,无论是对参加抄家的我们还是刚才还只是抱着“看客”心理来凑热闹的人们,都好似醍醐灌顶一般,使得人人都铁青着脸。

小院子里除了葛利江慷慨激昂的讲话外,只有风吹过篱笆时的“咝咝”的声音。

这时,柳月一举手臂,高呼:“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一片响应的口号声从人们心中滚滚而出,惊起山崖下的一群野鸽,“噼噼啪啪”地扇动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朱成碧吓得脸“刷”地就白了,一下子跑到老民警的面前跪下,泪流满面地说:“我不是那样的意思,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那个老民警弯腰将她扶了起来,说:“起来吧,你不要害怕,对你们孤儿寡母,红卫兵是不会为难的。”

在这一片沉寂之中,谷易容突然开口说:“大家都看过话剧《千万不要忘记》吧,大家想一想,当我们离开现实生活来看剧里讲述的故事,是不是有一种离我们很遥远的感觉?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突然使我感到,它不是离我们很远,而是离我们很近,阶级斗争并不是我们的杜撰,它就在我们的生活中。不是我们总想要记住另一阶级的人们,而是他们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我们。我们还记得前些年蒋介石反攻大陆的叫嚣吧,如果这个朱成碧的男人真的跟着蒋介石反攻回来,那么,倒霉的人是谁?不正是我们这些人吗!

我正在看一本书,书的名字是《绞刑架下的报告》,这是一位捷克共产党员伏契克同志在牺牲前写给我们的,他在书中这样地告诫我们:

“……我无法知道它的结局。这已经不是戏,这是生活。

生活里是没有观众的。

幕布已经揭开。

人们,我是爱你们的!你们可要警惕啊!”

她的话又引起人们一阵高呼口号的声音。

接着,大家点着了堆在小院中央的旧书报和木制器具,熊熊大火燃烧起来,黑色的灰烬盘旋飞舞。

冲天而起的火焰映红了一张张严肃而又兴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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