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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玉碎 下(3 / 3)

戚,因而被封寿宁侯、建昌侯。张鹤龄、张延龄二人倚仗张念芹之势,恃权骄纵,放纵家人开设店铺商肆,拦截过往商客货物,垄断市场。纵容门客豪奴抢夺百姓房屋田产,凌辱缙绅。然弘治年间,朱祐樘不忍伤害张念芹的感情,并未对其严加管束,只是屡次私下告诫张氏兄弟。

及至正德年间,张氏兄弟愈发肆无忌惮。朱厚燳有意惩治,却因张念芹求情而作罢。

朱厚熜即位后,着意整顿庄田,没收了一批皇室抢占的房屋土地,并尽革外戚封,不得世袭。张鹤龄、张延龄兄弟均被革爵。但二张仍旧不知收敛,作恶多端。张延龄府中一名丫鬟因私拿金子送给过路的和尚,被张延龄活活打死。宦官谷大用等人被抄没的财产也被张氏兄弟压价收买。后张氏兄弟被人告发,朱厚熜因此将其二人下狱。

张念芹闻知此事大惊,方知朱厚熜实非善与之辈。便身穿短衣破衫,冲入乾清宫内,跪在朱厚熜面前求情。

然朱厚熜并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其可因外戚身份姑息?太后娘娘还是请回罢。”

张念芹见朱厚熜如此凉薄,便只得起身离去,临走之前,张念芹长叹一声,道:“如烟,你是白死了!”

朱厚熜望着张念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张念芹无法,便教张秀微为己说情。张秀微对朱厚熜道:“太后娘娘于圣上有拥立之功,圣上岂可不念旧恩?更何况太后娘娘素与郁昭仪交好,郁昭仪走时,特地叮嘱圣上要尽心侍奉伯母皇太后……”

张秀微不提郁如烟还好,一提此事,正触动了朱厚熜的恨意。朱厚熜大怒,当即下诏废除张秀微皇后封号,收回册宝。后张秀微幽居冷宫,忧郁气愤而死。

最终,还是在包括张璁在内的群臣力谏下,朱厚熜方才放弃了处死张延龄的念头。张璁上疏道:“昭圣太后春秋已高,若听闻张延龄死讯,万一不食,有他故,则陛下何意慰敬孝宗皇帝在天之灵。”

后张鹤龄死在狱中,张延龄则长系狱中。张念芹屡遭打击,万念俱灰,最终忧愤而死,临终之前,长叹道:“陛下,等等臣妾,臣妾过去找您了。”张念芹病逝后,尊号犹在,被尊为“孝康靖肃庄慈哲懿翊天赞圣敬皇后”,与孝宗合葬泰陵。

张念芹病逝五年后,朱厚熜下令将张延龄斩于西市。

张秀微被废后,方清仪被立为皇后。朱厚熜初时宠爱方清仪,“壬寅宫变”之时,方清仪及时出手相救,才使得朱厚熜免于殒命。后朱厚熜因不满方清仪借“壬寅宫变”之事,处死自己的宠妃,无辜被牵连的曹端妃,任由其被烈火烧死在坤宁宫中。

在这一场斗争中,没有人是赢家,所有人都失去了自己最挚爱的人。

嘉靖皇帝朱厚熜在位四十余年,后世对其褒贬不一,是明代历史上颇具争议的皇帝之一。有人说他是大明王朝最具心计的皇帝,有人认为其沉迷道教,荒淫无道,怠误了大明王朝最后中兴的机会。大明王朝在嘉靖、隆庆两朝后,历经了朱厚熜之孙朱翊钧万历皇帝的短暂中兴后,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和灭亡。郁如烟用自己的生命,亦没有为大明王朝接续太多年的寿命。

更令郁如烟没有想到的是,象征着中华民族正统的汉家衣装,随着大明王朝的灭亡,亦被迫退出了历史舞台,终结了自己几千年的生命。明朝覆灭短短几十年后,华夏民族的传统汉服,便被认为是戏装与奇装异服,从此告别了寻常百姓的生活。

一代女杰郁如烟的名字注定不可能留存于青史之中,却成为了永远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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