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湛蓝,翠绿的林木从眼前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一条清亮的小溪从眼前蜿蜒而过,在山谷间流淌不息。
鼻尖充斥着清新的青草味儿,丝丝缕缕,如同纤细的柳条抚动,让人张紧的神经慢慢松弛平缓。温和的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和翔鸟的轻鸣,让人在不经意间沉醉。
视野越过山谷,在那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一座孤峰巍然屹立,如同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刃,剑指蓝天,意境森然,令人生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敬畏。
陈默望着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他的世界从来是素白的冰寒,如此多姿多彩的美妙世界,即使在梦中,他也未曾见过。陈默沉醉其间,一动不动站在山谷上,静静欣赏,好像稍稍的动作,就会让这个美丽的世界如同玻璃般破碎消失。
陈默的心慢慢沉静,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不安和烦躁,也不知道潮水一般的疲惫感到底来自何处,同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如同仙境一般的世界的。
自己是谁?从何未来?为何在此?陈默没有多想,只是在这无边的其奇景中慢慢陷入心无杂念的空灵状态。
陈默轻轻抬头,眼中变得沉静,他静静地欣赏眼前陌生而美丽的世界,烦躁和不安渐渐远离,疲惫感也消失不见,陈默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陈默面庞削瘦,带着淡淡的棱角,此刻却变的柔和,目光变得幽深,犹如一汪深潭。
陈默迈步而动,一条曲折的小径从他脚底延伸,小径转过叮咚流淌的溪水,穿过密林掩映的谷底,消失在茫茫草原上。
陈默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前,忘记时间和空间,在山水中沉寂,在自然中宁静,心中的杂质一点一点摒除,心底的戾气一点一点消散。
不知行了多少路,走了多少时间,陈默来到了那座剑意森然的孤峰前。陈默抬头仰望,青葱绿影剑意藏,浩荡精神贯苍天,古松掩映碧空尽,怪石嶙峋傲骨扬。
山峰之巅,坐落着一座精致的小亭子,四个弯弯的檐角高高翘起,栩栩如生的动物雕像,从檐角顺着骨梁向中心的突起延伸,沉沉叠叠的青黑色瓦片又从中心的突起向四周发散,划出漂亮的弧度。
那是在书中才能见到的古建筑,而且只有极少的历史典籍才会有所涉猎,现在的建筑大多高大实用,缺少了几千年前的雅致和韵味,而天冬的绝大部分建筑只会考虑一点,那就是防寒。
亭子里好像有人,山巅缭绕着淡淡的云雾,陈默集中目力望去,终于发现亭子里有一道白色的人影,那人背对陈默,静静地站立,背影直挺如剑,遒劲有力的背影,散发莫名的沧桑感,犹如群山之巅的一颗孤松,令人敬畏。
陈默震动,他从未想到过一个人的背影就会让人产生敬畏感,那种发自了灵魂深处的敬畏绝对不会是虚幻。
陈默试图攀上那座山峰,可是无论陈默如何努力,就是无法接触那座山峰,每当陈默的身体即将接触到孤峰的草木山石时,一股磅礴而柔和的力量就会将陈默弹开。
陈默不甘放弃,再次尝试,突然眼前的画面一阵晃动,四周周围扭曲变形,变成一片雪白,陈默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天冬那灰蒙蒙的天空。
陈默摇了摇脑袋,缓缓站起身,刚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梦里的一切都如同记忆一般没有丝毫的不真实感,可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那道白色的背影又是谁?
陈默不及多想,猛然发现自己的精力出奇的充沛,一扫刚才的疲态,体力也异常充足。
陈默望向蹲坐一旁老八,老八举起爪子指了指陈默的胸口,陈默赶忙取出放在玻璃瓶,放到眼前摇了摇,空荡荡的把玻璃瓶里什么都没有,陈默露出肉痛之色,可是看老八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陈默忽然有一种想打狗的冲动。
不过能有好的状态,应付接下来的情况大有好处,矿区已经变得陌生,陈默不得不小心行事。瞧了瞧三名矿工半掩在雪地里的尸体,陈默暗暗庆幸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出现意外。
雪越下越大了,钟塔的时间显示,自己整整昏迷了一个小时,“老八,情况怎么样?”
老八充满鄙视的标志性眼神瞥过来,一声未发。不过陈默明白过来,黑衣女人肯定还在,不然以老八的性格,会陪着陈默在这干耗着?不过陈默还看出老八的另一个意思:“你个大傻叉,还不赶紧跑。”
陈默定了定心神,默默注视着矿场的动静,静静等待那个黑衣女人的出现,只有她,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二十分钟悄然而逝,陈默没有等到女人,而是等到了他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场景。
天地间猛然变红,红色的穹顶自矿区中央撑开夜幕,在短短一瞬间笼罩整片矿场。无尽的猩红血色随之升腾而起,嗜血、暴躁、狂乱的情绪在矿场中涤荡,似乎要感染一切生物。
猛然间,血色光球如同日落残阳,出现在陈默的视野中,它缓缓上升,猩红到了到极致,散发出无穷无尽的血光。
纷纷扬扬的大雪一接触到血色光幕,便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