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孙自在放慢了脚步,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好像血煞这次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到来,还在说话。
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隐隐约约,听的很清楚,但很低沉。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在诉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这个女人的声音说话缓慢,但依稀能够听出来还是之前血煞的强调。之前的声音之所以和现在有些不同,是因为之前血煞和我们对话几次,都是歇斯底里的吼叫,要么就是惊恐的质疑,第一次听见她有这样的声音。
“为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女人的声音又从房间里传来,又有一些抽噎的声音,说:“孩子呢?为什么要害我?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呜呜呜……呜呜呜……”女人的声音低沉之后,就传来了一阵哭声。我和孙自在都有点儿意外,现在基本能确认里面说话的女人就是血煞,但是没想到这个血煞竟然还有独自哀嚎的时候。
想想前几天在餐馆儿,孙自在用影咒让我看到血煞成型的景象,那是多么让人不寒而栗。还记得当时她长发垂垂而下,坐在卫生间,淋雨喷头开着,水流湍急,当喷头的水淋到女鬼身上时,已经混进了血水,一片汪洋血红,血煞还把自己的头割下来,一刀一刀地割自己的头,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可现在,里面的声音明明就是一个小女人嘛。
“宝宝……宝宝……”血煞在里面呼喊,声音简直就是凄凄惨惨戚戚。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血煞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点情绪失控的感觉。最后直接成了哭声,从开始的抽噎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我示意孙自在拿出狗骨粉,我也拿出了几粒乾坤弹。孙自在心领神会,手里也扣了几粒乾坤弹。
我将狗骨粉均匀地洒在门外,从门的一端开始到另一端结束,形成另一个封闭的半圆。并且在里面呢写了一个符咒,其实就是篆体的禁字。袋子里还剩了一些狗骨粉,孙自在意思要全都用完,我示意他留一些,进去再用。
然后我告诉孙自在把门打开。
孙自在给我指了指们班上的远古神咒,悄声说:“门打开,神咒就破了,血煞出来怎么办?”
我指了指地上的狗骨粉,示意他别害怕。
他还在犹豫,我拿了钥匙上前去开门。钥匙插进去之后,我转动了一下,但是锁芯纹丝不动,不仅如此,好像从锁芯里传出来一股电流,导向我的全身,打了我一个颤抖,我完全没有防备,被弹向了后面。
孙自在站在旁边,得意地笑着,有一种仿佛不经意的牛气。
我这一闹腾,让血煞听出了外面的声音。只听血煞喊道:“谁?你们又来了?你们到底是谁?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孙自在好像还要嘚瑟一会儿,听见血煞的反应,也知道时不我待了。既往伸手,嘴里念念有词,一把将门上的神咒抹掉。然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原来这门上的神咒只有他才能抹掉,不抹掉神咒,是无法开门的。
我和孙自在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我曾想象过无数次里面的陈设,但都没有清晰的预料。进来之后第一感觉就是长期没有住人了,有一股破败的气息。嗅到的空气都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奇怪的是刚才还听见血煞嚎叫的声音,现在门开了,却鸦雀无声,门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不然如此,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地上的血迹也瞬间就不见了。
孙自在也奇怪,暗自指着洗手间,意思是说上次自己看见血煞放血就是在这个地方。我仔细瞅了两眼,也没什么特别,地上还是湿乎乎的,但是血迹已经不见了,只是薄薄的有一层雾气。
也或许是这些雾气的原因,空气中有一些发霉的味道。
就在我和孙自在愣神的时候,门口突然趴的一声,地上的狗骨粉闪出一圈儿金光,然后一股气流弹了回来,我迅速将剩下的狗骨粉全都撒了出去。
一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忽然从半空中凭空掉下来一个脑袋和一个躯体。躯体和脑袋分开,浑身是血,躯体从地上做起来,拎起自己的脑袋,从怀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我刺来。
我回身闪开,将早就准备好的符咒贴在了躯体手里的脑袋上,说是脑袋,其实就是一个血色骷髅。而且脑袋的表面能已经血肉模糊,皮肉分离。仔细一看,原来血色骷髅上面只剩下半张脸,另一半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了,脸上一道道都是匕首划出来的痕迹,想必是血煞平时发飙的时候自己拿刀划伤了自己。
她这么狠一定能做出来,她当初自杀的时候就是用匕首将自己的头颅一刀一刀割了下来。血色骷髅被我贴上符咒之后,瞬间掉在了地上。
这个我之间的策略上早就想到了,第一次看影咒,看到她割下自己的头颅,我就想好了这个对策。血煞将自己的头颅割下来,但是不抛弃,无疑是因为头颅对自己还是很有用的。鬼和人都一样,还是需要借助头颅来发出指令,控制全身的。
血煞现在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