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口中却微微应着,随那小厮走去。
却没想那小厮带他越走越偏,竟越过正院,拐进一扇小门。
裴飞虎进门一看,见屋舍虽然整洁,却不过偏房一间,陈设简单至极,只中间摆一张小桌,一张小凳,三菜一汤俱是家常小菜,山野之味虽足裹腹,却哪里能和“宴席”二字沾上半点。
“我说……你是不是领错路了……”
转头一看,哪里还有那小厮的身影?连这小屋的门也被人从外边锁上了。
“将军请慢用,城主随后就来。”
那小厮在门外轻轻答着,之后就再无动静。
裴飞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城主亲设大宴”,这就是“银箸玉盘珍馐”?
这就是你大爷!
“竖子敢尔!”
裴飞虎怒火冲天,猛地将这小桌连带桌上酒菜掀倒在地,听得轰然一响,小屋之内顿时烟尘四起。
“这间破屋也关得住我?”
他猛然飞起一脚就朝那门上踹去,正欲快意恩仇,找那城主算账,谁料这含怒一脚踹在门上竟声如金铁,两扇对开小门连动也没动一下。
裴飞虎神色一凝,冷哼一声,暗自运转全身真气,再起一脚,却依旧未立寸功。
这一下他真的懵了,这是什么门?要知道方才那一脚他已使了十成内力,就算是一棵十几人合抱的大树此时也该拦腰而断了,偏生这门竟一点事也没有。
裴飞虎呆呆然站在原地,木然地看着这门,半天无语。
……
……
断云城城主府后院,耸立着一棵参天古树,树盖如云,蔚然成荫,人未走近,就能迎面嗅到一股淡淡香味。这是一株近五百年的古树,传自从断云城建城开始,这棵树就种在这里。五百年风雨,人世沧桑,断云城已不知换了多少城主,这棵树却始终如一。
树下有回廊曲水,八角小楼,秋天里倚楼而望,落叶纷纷,景色怡人。
此刻小楼的卧榻上正斜依着一个面相白净的中年人,他姿态虽懒,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神韵,一看就不是凡人。此人正是断云城城主,刘知何。
“老爷,那‘诛恶将军’已在偏房候了两个时辰了。”一个老仆恭敬地站在卧榻旁边,小心地提醒着。
刘知何眯了眯眼,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卧姿,伸手去摸身后小几上的酒壶,老仆会意,忙将酒壶递上。
接过酒,他悠悠然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天气一凉,人躺着就容易乏,你去给我取条毯子,我再眯一会。”
老仆听着忙应了,取来毯子仔细给他盖上。
刘知何盖着毯子,果然觉得舒服,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眼看老爷又要睡着,老仆不由有些急了,想着那裴将军怎么也是君上亲封的,老爷又说要请,怎么请来了却如此不待见。
这要是以后被君上知道,怪罪下来,岂不……
想到这里,老仆不由焦急地动了动,岂料这一下却已犯了城主的忌讳。
刘知何被这动作的细微声响吵到,睁开眼,老仆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老爷睡觉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声音,最怕被人打扰,连忙请罪:“老爷恕罪……”
“你在本家也不少年了,怎么如此耐不住性子,老爷我做事,岂有没道理的时候?”
“是,是!”老仆连连应着,暗骂自己糊涂。
刘知何睡意已无,就此起了身。老仆连忙上前服侍更衣,却听自家老爷忽然鄙弃一笑:“凭他那些下流本事也能杀得了孙一剑,这天下岂不到处都是所谓的‘诛恶将军’了?滥竽充数之辈,也竟值得你如此上心……”
老仆凛然:“老爷是说那事有假?”
刘知何摇头:“君上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我大韩国堂堂‘诛恶将军’岂能有假?”
“这……”
“有些事情,总得有个由头,才好动手……”
“是。”老仆闻言却不再说话,知道老爷将这些话说与自己已是尤示恩宠,有些事,却实在是自己不该知道的。
刘知何微微点头,显是对老仆的变现颇为满意。他扭了扭脖子,长长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备辇,我去会一会那诛恶将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