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
黄冈死里逃生，当场面如死灰，还等不及旁人过来招呼便瘫软在地。
而此时收刀的严寒径直转身，与刘明镜四目相对会心一笑，深藏功与名。
刘明镜见对面人多势众，心道虽然完败黄冈那头蠢货，但要当真干起来，单凭严寒一人恐怕还真的难以完退，于是急忙说道：“姑娘放心，我家兄弟只是跟黄堂主开个玩笑，寻常比试怎么可能伤人性命，既然胜负已分，那我们就不打扰诸位了，告辞。”
刘明镜说罢扬长而去，只看得那葛家庄的女人咬牙切齿。
等到三人上了马车出了城门，才见刘明镜沉声一笑，淡淡道：“老严，刚刚那一刀要是我不叫你，你当如何？”
“杀了。”
刘明镜闻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跟严寒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这话没有半点水分，以严寒的个性也不可能有水分，他说要杀的人，一定能杀。
刘明镜突然想起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话来，于是开口问道：“老严，我们算江湖中人么？”
严寒闻言皱眉，却没有作答。
那年严寒刚满九岁，一位擅使腰刀的老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严寒年少无知，以为握刀在手便是江湖。
可老人说，道佛修士好逍遥，能随波逐流是江湖，帝王将相忧其民文人墨客忧其君，江山稳固是江湖，能人异士睥睨傲然，修身世外是江湖，天下侠客各有情怀，刀光剑影是江湖。
江湖是活着，活得无愧于心。
老人说：“你跟我学刀，你我二人就是江湖，将来我死了，这江湖便没了，你若还想身在江湖，就要无愧于心。”
马车缓缓而行，沉默许久后的严寒突然开了口：“我与当家的，便是江湖。”
刘明镜轻笑，只等他推开车窗，竟已是满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