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然而在不同的环境下却能给人留下截然相反的印象?
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而我们往往不知道别人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
尽管脸上带着坏笑,可当少女看到谷白那双清澈的眼睛时,终于确定了事情并非她所想象的那般。
“呸!你这坏蛋,就会欺负我!”轻啐一口,少女不由侧过脸,脸上泛开一抹红晕,恰似那初开的桃花般羞涩可人。
“我倒是想说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可问题是你信么?”谷白无辜地耸耸肩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我要你帮我的,是救我的命!”扬手将上衣抛开,谷白将少女羞涩的脸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啊!”冰心一声惊呼,只见谷白的身体上,除了露在外面的两手和脸部,竟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青色圆点自谷白的胸膛上,密密麻麻顺着他的双臂以及下腹延伸到他的整个身体。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尤为可怖。
“角、亢、氐、房、心、尾、箕……”心中默默念着这些名字,冰心发出一声沉重的低吟:“这是,二十八星宿镇魔图。”
“哦?原来这东西叫二十八星宿镇魔图么?”谷白故作洒脱地抹了抹身上的青色圆点,感慨说道:“这破玩意这两年可是把我折磨的不轻啊,一次比一次疼,真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多久。”
“它当然会把你折磨得不轻。”冰心在心中轻声叹道,这张‘镇魔图’,她自然是认得的。因为,这关系到‘道盟’的起源。自从八百年前,二十八位道门宗师身殒,天下道门的大多数流派便自发组成了‘道盟’,并且在建立之初便留下一条奇怪的规矩:凡‘道盟’弟子,若见有人身负‘二十八星宿镇魔图’,无论是谁,皆杀无赦!
眼神复杂地看着谷白,冰心自然是见过这大名鼎鼎的‘二十八星宿镇魔图’的,低声叹息:“传说居然是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是‘血愿’的传人。”
“正如我之前所跟你讲过的,有些事,我们无法选择。而这,恰恰就是人生。”再次感慨的重复一遍这句话,谷白对冰心说道:“之前我跟你讲过,两年前我曾受了重伤。为了逃避追杀,我曾经躲在一片密林中的一棵大树上。在树顶,我发现了一柄柴刀。而这柄柴刀……”
“这柄柴刀,是八百年前一位邪魔的证道法器。”冰心漠然接过了谷白的话,看了他一眼:“那邪魔法力滔天,无故残害众生,所到之处尽皆血流成河。为了诛杀那位邪魔,道门二十八位宗师在一位‘虚’境高人的带领下,结成二十八宿镇魔图,将那邪魔足足镇了百日。”
“可惜,那邪魔着实厉害,百日之后,二十八位道门宗师尽数修为耗尽血脉枯竭,临死之际也只不过勉强将那邪魔的肉身镇碎。眼见那邪魔要破封而出,尚有一丝余力的那位‘虚’境高人,碎了自己的内丹,燃烧了自己法力魂魄以为枢纽。强行抽取了二十八位宗师死后尚且残留人间的法力残魂组成阵图,附在了那邪魔的魂魄上,以此镇压了那邪魔。”
“可我,却要在每逢月圆之夜,便要被这张图从里到外给折磨得生不如死!”说到这里,谷白话锋一转:“你只知那邪魔是你道盟死敌,可你却知道那邪魔的来历吗?”
“这邪魔未成魔之前,曾是‘地藏王’身前侍奉的沙弥,而且还是亲眼目睹了地藏王以大宏愿证道全过程的沙弥。”谷白淡淡说道。
“什么?”冰心震惊了,地藏王这三个字确实把她惊呆了。
“没错,昔日地藏王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大宏愿永镇地狱,那是何等的慈悲心,故而被世人尊为地藏王。有感于这位地藏王的大智慧、大毅力、大慈悲,这位在地藏王身前侍奉的沙弥刹那之间大彻大悟,遂也发下了在世大愿:助这位地藏王成佛!”
然而愿力这却属于这世间最神秘的力量之一,它无形无质,却又不断在影响着每个人。历数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悟透。
尽管发下了大愿,然而却要如何做才能助地藏王成佛呢?这位于佛法上向来极有慧根的沙弥究竟是钻进了牛角尖,自从目睹了地藏王坐化那一幕便一直念念不忘,废寝忘食地日思夜想,却无意间于某日饮水之时明悟了地藏王渡尽地狱的愿力本源:杯子里的水,无论喝的多慢都早晚会被喝光。只要努力去砍柴,再大的一片林子也终究会被砍光。
他激动的一遍遍不断诵持着地藏王本愿经,虔诚地亲吻着脚下的土地。
这位发下在世大愿的佛子,便是在那一夜之间彻底化身为魔,手里握着他平日砍柴的那柄柴刀虔诚地斩断了他所在那间寺庙里所有僧侣的头颅。他竟是疯魔了,妄图将世间所有生灵尽数像砍柴一样慢慢杀光!所以,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虽是他能打能杀愿力加身,最终仍然还死在了天下修行之人的群殴之下。
“这,便这‘血愿’的由来。”谷白又转身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
“想不到这‘血愿’竟是要杀尽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