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抓住它的鬃毛。
“是狼嚎!它在召集同伴们呢,敌人喘息过后,就要大举进攻了,咱可别让人家给包围了来个全军覆没啊。”我牙齿打颤,硬撑着说。
“狼群来了,寡不敌众,撤退!”凤喜说着,翻身上马。我身手不太利落,危急之下顾不了那么多,窜了几窜,总算是上了马背。
回到根据地,大姨父和老舅早就在干活儿了。见了我们,大姨父劈头就是一句:“******都聋了?!喊破嗓子让你们快点儿回来,咋也不吱一声?套兔子,套个狗牛子吧!”
本来我和凤喜商量好了请他们两位大人跟我们一起去打狼的,见大姨父黑虎着脸色,气势汹汹的,吓得凤喜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我想说遇到狼群的事儿,见老舅闷头抡大镐,不合时宜,就把到嘴边的话硬咽了下去。
大姨父扔给我们铁锨和二齿子,粗暴地说:“能干啥就干点儿啥!别牛子让你们玩一会儿就不知道好歹,这马不是给你们骑着下兔子套的,它们是给公家拉车的。”
我想分辨两句,老舅在一旁朝我使眼色,凤喜乖乖地用铁锨铲土,像个生产队的半拉子社员。受到无端的指责,我很憋气,鼓着腮帮子,拎着二齿子左一下右一下胡乱钩扒,把硬土层和荒草搅作一团,弄得尘土飞扬冒烟咕咚的。
大姨父见我如此,他没再发火,反而嘿嘿笑了,他说:“这城里来的小瘪三儿,脾气不小,你这哪里是干活儿?分明是向我提意见发泄不满呢。”
“没有,你是运输队长,这一疙瘩归你管,官大一级压死人,谁敢跟你唱对台戏呀?”我住手,大口喘息,刚才那一顿浑抡,加上大姨父陪笑脸,使我的怨气儿消了不少。
老舅适时地说:“刚才你大姨父看不见你们俩,他怕出事儿,喊了好几声让你们回来,可你们俩一句话也不答应,不知道你们在干啥?让人心里牵挂呗。再不回来,我就要过河去柳条通找你们了。”
原来如此,大姨父辱骂我们也是为我们好,可他的恶劣态度却让人一时难以接受。我抓起三条腿儿的冷硬的死兔子,敲打它说:“为了你,我和凤喜无缘无故的让人骂,让人惩罚,你说说,那条腿儿让谁给吃了?是狼是狐狸是老鹰?还是黑熊老虎钻山豹?”
听我这一胡嘞嘞,大姨父和老舅都扔了工具,过来看究竟。他们根据生活经验,从死兔子被撕裂的大腿根的齿痕上判断,应该是狐狸生拉硬拽的,从兔子背上贯穿的齿洞看,应该是被狼牙咬的,因为狐狸的牙齿很尖细,而狼牙却凶狠有力,另外,有兔子挣扎的细节表明,狐狸是在看到兔子被套牢之后扑上去的,它活活地撕掉了兔子的大腿,来个虐杀,据说是狐狸都喜欢这样吃兔子,比狼还残忍。
“可怜的兔子,可恨的狐狸,可恶的狼啊!”我用了三个排比句,表达我此刻错综复杂的心情,我瞅瞅凤喜又说:“一只活兔子我给你逮到了,它让狐狸活活咬死了,又让狼把兔子尸体从狐狸嘴里抢走了。”
凤喜说你的意思是拿姥姥打赌你输了现在就不欠我的了呗,我说那当然了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老舅和大姨父被我俩的对话弄得云山雾罩,老舅说你俩唠啥嗑呢我咋听不明白呢,我说:“儿童世界你们大人不懂,但是小孩儿就像小树小苗,你们大人就是阳光雨露,小孩儿遇到困难需要大人帮忙,你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老舅哈哈一笑,说道:“就你们那小心眼儿,我早就看穿了,无非是力量有限,希望我们帮忙,逮兔子不过瘾,这回想玩儿一把大的,要去逮狼?是不是?”
正中下怀,我和凤喜一时语噎。
大姨父一听,信以为真,他当即就暴跳如雷了,脖子上青筋暴裸,他结结巴巴地对我和凤喜吼:“你们俩是不是一顿能吃几碗干干干饭都不知道了?就就就凭你们俩小牛子孩儿还想逮狼玩儿?摸摸自个儿长几个脑袋吧,要是玩得腻烦了就滚滚滚回家去吧,今后哪里再好也不带你们出来啦。”他越生气就越口吃,以至于吹胡子瞪眼直跺脚。
我强忍住笑,装作理亏的样子,油嘴滑舌地说:“大姨父您老人家别生气,俗话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和凤喜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说着玩儿的,一到真章了,您就是借给我们哥俩十个胆子也不敢啊,我俩都胆小如鼠比耗子还胆小,刚才只是看见狼脚印就麻溜骑马跑回来了,要是真的见狼来了,它张着血红大嘴,我俩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往家里跑啊?到家里了还得把门用烧火叉子顶上钻进被窝里筛糠似的发抖呢。”说完,我又是拱手作揖又是屈膝打千,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老舅和凤喜转过脸去,想笑又不敢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估摸着他俩准是憋得要抽风了。
大姨父没有注意到旁观者的反应,得到了无上的尊重,他对我的示弱表现极其满意,用手捋捋山羊胡子,火气就没了,他心平气和地对我说:“你比凤喜大,他管你叫哥呢,你得带他学好,往正道上走。”
“敬请您老人家放宽心,生命诚可贵,亲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