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外语,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强项和引以为傲的资本。凭借多年来的积累,我不仅在阅读专业资料方面游刃有余,口语也颇为流利。
回学校后,我和往常一样,直奔学校定期组织的外语口语角。
在一个宽敞的教室里,挤满了叽叽喳喳说“鸟语”的中外学生。我找了一个人数不算很多的交流圈,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外语。几个女孩好奇地用外语和我搭讪,我则百无聊赖地说些不搭边的俏皮话,逗得她们嘿嘿傻笑。
一个紫色的身影忽然晃入我的眼帘,是谭晶晶。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高领的毛衣,头发仍然是简单的清汤挂面造型。坦白地说,谭晶晶的体型略显丰满,走路的姿态也有点儿呆板,和她妖娆的舞姿极不相称。但我偏偏很喜欢她憨憨的走路形态,像只可爱的小熊。
谭晶晶一来,立即成为了多位男生争相献媚的目标,甚至有两个男生言语间开始有了火药味儿。她倒是很轻易地就避开了纠缠,融入了众人的交谈话题,时不时地由于某个微小的口误而伸个舌头,扮个鬼脸,一副调皮的模样。
我隔着几个人远远地看着她,既不靠近也不走开,静静地欣赏着她的憨态可掬。渐渐地,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看了我几眼。我看出那眼神中有询问,有责备,有嗔怒,也有期盼。等到她再次望向我时,我的嘴角撇了撇,一副隐含的坏笑,算是和她打了招呼,也权当做了个无声的回答。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仅用眼睛瞪了我一下,将头不易察觉地微微偏了偏,同时,目光看似无意地飘向门口,起身离开座位,走出教室。我心领神会地稍作停留,随后也离开了教室。
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谭晶晶婷婷地立在窗前,一头乌发行云流水,远远望去宛若一棵骄傲的杨柳。我慢慢地走过去,故意问道:“这么巧,你也出来透透气?”
那背影微微地颤动,但仍默不作声。
我故作正经道:“谭老师,学生我有个问题想和你请教一下!”
那背影颤动地更为剧烈,伴随着一阵“咯咯”的笑声,谭晶晶转过脸来,满脸嗔怒地说:“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学生,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我自顾自地说:“这个是学生的不是。敢问谭老师的论文怎么样了?”
谭晶晶微微地叹了口气,一副紧张过后放松的口吻,说:“总算交过去了,差不多下个月就会发表了!”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
她娇笑着说:“你叹什么气?”
我故作幽幽地说:“可惜,没我什么事儿了!”
谭晶晶笑着轻锤了我一下,说:“我们出去走走吧!”说完,也不待我同意,先行迈步下了楼梯。我再也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乖乖地跟着下去,出了教学楼。
在操场上,我们信步绕着跑道,徐徐地并肩而行。
谭晶晶说:“你都上研二了,马上面临着毕业和就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挠了挠头,有些玩世不恭地说:“我的导师想让我读博士,估计他是看准了我外语的强项,准备让我给他当免费的翻译机器。现在,国内论文的审核严格多了,但凡想让论文有点含金量,就必须多参考国外原版的最新论文和学术论著。我导师麾下的博士生外语都不怎么样,所以,我似乎有点儿优势。”
谭晶晶意味深长地说:“我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们很看重一个人的文化修养,也希望我未来的另一半是个读书人。”
我点了点头,说:“文化素养决定了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和做事习惯。很多时候,读书人看问题会更深刻一些。但是,”我话锋一转,“如果只有理论,没有实践,那岂不是闭门造车,纸上谈兵?”
深秋的夜色漆黑幽静,我的呼吸在清冷的空气中化作团团的白气,在夜光中迸发出勃勃的生机。身边有佳人相伴,一股豪情顿生,我说:“你知道吗?当年苏联解体,各路改革派割据分裂,械斗不止。那时候有个人,于各方紧张的对峙中,站在高高的坦克车上激情演讲,神采飞扬。最后,他成功地化解纠纷,将大部分人民都团结在了自己的身边,自此开创了一个俄罗斯的崭新时代。这个人,就是叶利钦。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那一刻,我的声音颤抖,心绪难平,一股豪情壮志在胸中挥之不去,不自觉地憧憬着自己未来在社会和职场中攻城拔寨的场景。良久,我回头望向谭晶晶,看到了那双和上次开会时触到的同样满含赞赏的双眼。只是,这双眼此刻离我是如此之近,挂满了柔情蜜意。
我的心一软,几乎就要融化在这片温柔中,脑海边却猛然响起老赵高深莫测的回音:“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我马上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嬉皮笑脸地说:“其实你这么优秀,未来不知道哪个男生会管住你?”
谭晶晶倒也不谦虚,淡淡一笑:“这是男人的世界,我也只是个有点追求的小女人罢了,更希望将来能够安安静静地躲在男人后面平淡度日。”
我也淡淡一笑,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