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件又是援外产品,问题的本身不上纲也在纲上。哎——,他明明是要把问题向阶级斗争上引啊。简嶲秀同学在这儿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虽然有些小缺点,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好孩子呀!”
接着工长又换了一付严肃的表情。
“我刚才说的这些,现在还要保密,不能外传。”
我和师傅当然是点头保证。
“我看这样吧,刘师傅。”
工长的脸转向师傅。
“这段时间,就让子云多给简嶲秀同学做些工作,那孩子性格倔强,又是女孩子,就怕一时想不开,又出其它乱子。子云再仔细考虑考虑,把你的思路再缕缕,我和你师父也再商量商量。可能到时候我们要一起去给分厂的王主任,或总厂主管政治宣传工作的李副主任汇报情况。”
工长说完之后,又征求了师傅和我的意见。师傅对工长的意见表示赞成并支持,我也当然支持啰。并在心里为有这样的工长而感到高兴,也增强了我说服师姐要坦诚、勇敢的面对这次质量问题的信心。我们三人的谈话终于结束了,最后工长又再次提醒我。
“子云,你师父也同意了,你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多和简嶲秀同学沟通,多做她的思想工作。我看出来了,在你们几十个实习的学生中,也只有你才有能力说服简嶲秀同学。那孩子在女子当中也真算是有才的了,可惜就是身体太单薄了。”
我不得不再次表示,一定想办法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
任务是接下了,难度也确实太大了。可我不帮他,在良心和道义上都过不去呀。太可气了,她是男孩就好了。我一个小伙子要叽叽咕咕的去给一个大姑娘做工作,真是的,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平时和她们在一起吟诗作文,我自信还能随心所欲…。可这件事,哎——,这下玩完了。
我走出工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那帮来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的同学,照样按时拿着饭盒,嘻嘻哈哈的到我们这儿来集中,一起去食堂吃饭。看见我和嶲秀的苦瓜脸,也都绷紧了自己的那张脸,有点儿无所适从。
“子云,你吃了苦瓜啊,眉头都变粗了”。
不用看,一听说话就知道是我们班那个胸无城府,风风火火,口快嘴快的叡玉同学到了。哈哈,本人略一思忖,计上心头。这家伙对解决嶲秀的思想问题大有用场。于是,我抑郁的说。
“嘻嘻,叡玉同学,我还没吃饭呢。你是吃了喜鹊蛋吧。”
把在场的同学都逗得哈哈大笑,使现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五月份的生产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新的任务还没有下来。上级通知各单位总结大战红“五月”的工作,剩余的时间保养设备和做卫生。三点过的时候,我们正在做卫生,分厂的通讯员来通知工长,说张副主任要找简嶲秀同学谈话。我看见工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心里也很紧张。四点过工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要我在分厂的办公室外面等着,简嶲秀同学一出来,就领她去工段办公室。
这个差事很麻烦,有点像特务。但我还是只有照办,既有点义无反顾的味道,又有点亲友等受审犯人的感觉。五点过师姐出来了,她两眼直视前方,脚步有点漂浮。我上去叫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不得不提高声音。
“简-嶲-秀-”。
她茫然的看了我片刻,才回过神来,默默的看着我。
“师姐,工长在办公室等你”。
她静静的跟在我后面,就像游魂一样走向工长的办公室。
我把她带到之后,让她坐在工长对面的椅子上,正准备离开。
“子云,你也坐下吧!”
然后,工长给简嶲秀同学到了一杯水,给了我一支烟。我们两把烟点燃后,工长镇静的说。
“简嶲秀同学,这儿没有外人,你说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嶲秀茫然的看着工长,我也一头雾水。
嶲秀沉默了一小会儿,又看了看我和工长。
“张副主任说我犯了严重错误,说我把给‘欧洲社会主义明灯’生产的援外产品零件做成了废品,这问题不上纲也在纲上。说我不认真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父亲又是国民党党员。叫我认真、深刻的检查,争取人民的宽大,才有从新做人的机会…”。
嶲秀说这些的时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不但我吃惊,就连工长也瞪着两个眼睛看着她。过了一会,工长端起水递给嶲秀。
“简嶲秀同学,你喝点水。”
嶲秀机械的接过水杯,茫然的喝着水。看着这些情况,我们的心都一阵阵的紧缩,一阵阵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工长问:
“简嶲秀同学,你是怎么想的,随便说说吧”。
嶲秀看看我,又看看工长。
“我——,随便吧。”
工长想了想,又看看我。
“嗯,这样吧,现在食堂的饭也都吃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