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电转,我想于烟娟说留下来,可是我付得起爱的责任吗?我能给她什么?我现在除了理想什么都没有。我的理想能给她带来什么?难道让她和我一起捱穷日子?奇怪的是,我和丽妮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些?是不是内心深处就没想过和丽妮长相厮守?为什么我会为于烟想这些,为什么我不能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就走?我爱她吗?爱她就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不爱吗?不爱更不会痛苦的思来想去,反正该得到的都得到了。
我心如乱麻。于烟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于烟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心中突然有了计较。我用近乎虚脱的声音说:“接电话吧。”
于烟脸色变得苍白,她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拿着电话去了里屋。我听见她说:“刚才没拿电话……我现在就过来……”她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出了门,默默无言地走到路边。一部的士停在面前,于烟毫无反应。我走上去拉开了车门,于烟转过头来看着我,生气地问:“你很着急送我走吗?”我低着头不去看她的眼睛。我怕我再看她一眼就会改变主意,不顾一切地把她抱住,死不放手。
于烟叹了一口气,上了车。车一发动,我就开始后悔了。我脱口冲着车上的于烟喊:“如果你……”于烟没有回头,我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下去。车开远了,我失神地看着于烟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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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子弹”名声大躁。乐评人诗人用了大篇幅激情澎湃的文字来报道我们当晚的神勇表现。他把排比,夸张,博喻,联想,通感等修辞手法运用得淋漓尽致,那场演出被他吹嘘得像史诗般光芒四射,我们也被刻画得无比英勇神武,简直仙魔附体。以至于,我们研读良久,还是疑惑,这写的是咱哥几个吗?
大抵乐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乐手出身,这类乐评人习惯从专业知识入手,将音乐剖析,分类,追溯它的师承,门派等来龙去脉。可惜的是这类乐评人因为自己的出身,对音乐有了主观的喜恶偏见。喜欢的肯定极力吹捧,不喜欢的绝对冷嘲热讽,嬉笑怒骂。第二种是乐迷出身,他不懂专业的乐理知识,很多可能连吉他和贝斯都分不清楚。但他们有灵敏的触觉和充分的想象力。他们能把音乐用一幅幅富含诗意的画面具体表现出来。这种乐评人属于完全的意识流。如果你和他没有类似的感官能力,你会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诗人就是第二种,他的感悟能力绝对异于常人,我们根本达不到他的境界,因此总是觉得他说的跟我们没啥关系。
在诗人天花乱坠的吹捧下,另外一些媒体也跟进对我们进行了采访报道,可能他们是好奇,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诗人讲的那么神奇。尽管看到我们也都是凡夫俗子一群,但我们的音乐还是轻易打动了他们。随后的报道虽然没诗人写的那么夸张,但也都赞誉有加。我们在广州名气大盛。有好事之徒弄了个摇滚乐队排行榜,把我们排在了第一位。我们觉得奇怪,也没和哪个乐队真刀实枪干过了,怎就第一了呢?再说文无第一,音乐类型那么多,各花入各眼,这个评定的标准是什么呢?不过我们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第一就第一吧。权当对自己的一个激励。反正也不会有人那么无聊背着吉他跑过来踢馆,非要夺第一的称号吧。如果真有这么二的,我们就直接把第一送给他,再给他挂上大红花,敲锣打鼓地送走,告诉各位摇滚江湖的兄弟,第一是他,别来找我们啊。我们玩音乐可不是为了拿第一的。
阿文那段时间总是翘足等待:“这名是有了,利咋还没到了!”利当然指演出啦。按理说,名气大了,演出机会应该会多啊。怎么没见什么演出商踏破铁鞋地来找我们呢?阿文把秋水望穿望破了,也没见演出的大饼掉下来。我们依旧过着穷日子,依旧要自己想办法赚钱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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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有天问我和王爽会不会编曲。我们说肯定会啊。自从给阿宇制作专辑以后,编曲我一直没落下。而且随着电脑软硬件的升级,电脑编曲的功能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好玩。王爽就是看着我玩得开心跟着玩的。他基础好,很快就学会了。
阿文说既然我们都会,那就本着开源节流的思路,去给唱片公司做卡拉ok伴奏带赚钱吧。我们说这主意不错啊。于是就跟他去了。
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然后见到了约定的见面人。见面人详细询问了我们的来历后,带着我们七弯八拐地走到一栋不显眼的楼里,经过两道铁门才到他们公司。这件公司不在办公楼里,直接是租了一套比较宽敞的三居室。一个房间是音乐制作,一个房间做视频,一个房间合成样带。房里没几个人,设备也比较简单,和我们对唱片公司的印象相差极远。公司的负责人见我们疑惑,解释说公司刚成立,出于起步阶段,所以条件比较简陋。不过公司要求的不是高品质,要求的是制作速度。我和王爽只负责制作卡拉ok的音乐伴奏,其余不用我们操心。
这间公司要求我们有活干的时候随传随到。我和王爽约好轮流过去。一开始,我们习惯把音乐做得和原版一模一样,速度比较慢,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