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钟楼的那口大钟已经坏了，孩子们上课的地方还在这里，但终究有些事情变了，冉华与郁思雅挨着坐了，冉冉坐在了最前方，最靠近先生的地方，而在最后边也同样多了几个人，真正让木讷心里感觉不好的是，多少年前他曾近也在类似的地方交过类似的人，梦幻泡影，早已不在。
教室里的设施都极为相近，粉笔换成了一种叫做观音玉的石头，黑板擦换做了抹布，一时间感慨万千，木讷拿起观音玉在漆黑的木板上写到：读书是为了什么？
就像当年他的老师询问他的时候一样，木讷就这样问道，虽然这样的问题对于这些农家孩子来说还有些大，但却是不得不问的问题。
几个大字呈现在黑板上，木讷的字迹厚重，如苍龙盘扎，坚韧不拔，落在了上官明的眼中，由字观人，写得出漂亮的字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然而，这些农家孩子大多是父母们让他们来读书他们就来了，去问为什么，又怎么会有答案。
教室里沉默了很久，依旧没有人回答，一个靠近窗子留着一个西瓜头的九十岁左右的孩子突然说道：“先生，不读书妈妈会打我的。”
望子成龙，父母之愿，然而用于在这个时候回答这个问题是有些可笑的，但是却没有人笑，因为在大多数农家孩子眼中，事实就是这样。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孩子们对笑容的定义不同，在他们看来，笑容出现在开心的时刻，那些教室后面的人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廖凡想笑，但当他看到伙伴沉默时候，自已也同样选择沉默，他知道自己有时候很笨，不过只要和大家一样，就不会有错。
“嗯，这是个不错的答案，你叫什么？。”木讷问道。
“先生，他叫张不正，也叫张西瓜。”有小伙伴替他答到。
“但不是最好的答案。”木讷笑着说道。
教室里的农家孩子们专心致志的听着，尽管木讷什么都还没有讲，这些孩子们就像一块海绵体，正在孜孜不倦的吸收着水分，但如果水不好，得到的结果自然也不会好，想到这些，木讷便开口说道。
“读书是为了改变。”
改变二字落入众人耳中，却演化出一连串的疑问。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书籍是前人对事物经验积累的总结，如药经，便是药师佛将自己的用药经验记载下来，武功秘籍是前人对身体与力量的探索，经验是知识，通过读书，学习知识，便是学习经验之道，读书，便如同再走一遍前人之路，不知觉中你的思维、视野便已经改变，古人言，足不出门，而知千里，便是这个说法。”
“再如，南唐以科举举官，读书便是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途径，在西蜀，通常被举荐到乡社或者更高职位的人往往是一乡的才子，对于这些人，他们也是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
“对于个人而言，想要富裕，想要权利，想要幸福的生活，读书是出路。”
“对于国家而言，国穷时，国弱时，需要读书人来改变国家。”
公孙作赋很想反驳，但他毕竟不是纨绔，自然知道木讷所讲的是正确的，所以他静静的听着。
上官明皱着眉头，因为木讷讲的是个读书人都明白。
“所以，好好读书便是你们首要的任务。”
木讷平静的看着教室里的二十几个孩子，内心却极为不平静，因为接下来要讲的话是他对这个大陆适应并作出改变的第一步。
“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接下来我讲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与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不一样，尽管以后你们可能也不认同，但是请记住它，因为当你们走出这个村子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的时候，这些东西会使你受益终生。”
木讷看了看教室后面，他的话语同样是对这些人说的。
“当每一个出生哇哇哭泣时候，他们有三样东西是同样的。”
木讷严肃的说：“那是自由，公平以及权力。”
“如果有一天你的这三样东西变得与别人不一样的时候，你就需要用你的知识来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因为人生而平等。”
话语到这里，味道多少已经变了。
一旁早已经坐了很久的公孙作赋终于开口说道：“请问木先生，若人生而平等，为何还会有大人小人之分，贫穷之人富贵之人之分？”
木讷平静的说：“你先有不平等之念，自然有不平等之分？”
“我且问你，那为何穷人辛苦劳作一日，往往是三餐不够，而富人即便不用劳作，却天天鱼肉？”
公孙作赋从南唐来到西蜀，人间冷暖见到不少，恰好在这时问出。
“人有穷富之分，却无贵贱之等。”
显然公孙作赋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于是他继续问：“那为何小人见了大人要行礼，公堂之上，百姓见了官员要跪拜。”
“因为大人有权利，世人愚昧，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
这句话出自南唐太祖之口，公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