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弯起好看的弧度,月儿再将这首诗又读了几遍,押韵、工整一样都没有,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她在书桌前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这能算作诗词?”
“当然算,押韵、对仗这首诗是样样没有,无论是绝句、古体,它都算不上,比之,这更像是一段颇为有哲理的句子,但是这为什么不能是诗呢?从前没有,以后就有。”
月儿嗤笑:“强词歪理。”
“不过这句子真的不错,读起来通俗易懂,但真的很难懂。”
木讷点头说:“太过朦胧,所以一千个人读也会有一千种理解。”
“那有什么意思,终究没有能告诉读者什么?”
“不,这样才有意思,它要做的就是让读者自己去想。”
依旧是稀饭馒头,吃饭的人却吃不到以前的甜味,有关断章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太久,风雅词藻、文章锦绣之事谈谈就好,多了就太酸。
木讷将自己想要作先生的想法告诉月儿,月儿很赞同,她看着木讷说:“刚刚经历了这样的事,不知道村长会不会同意?”
木讷说:“我与他人不同,村长自然同意。”
夏天的早晨,有阳光,透过窗户形成明丽的光路,有灰尘,在跳动。
“我喜欢这里,所以我要将一些特殊的东西交给他们。”他在心底里说道。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离开?”
月儿揉了揉额头说:“等先生治好了冉老先生就会离开,算日子,也就只有三四天了。”
木讷走到窗前,似乎想要将自己也化作那粉尘一样,他看着窗外有希望、有梦想、还有梦想,嘴角上的笑容突起:“明天的时候,如果能将公孙作赋叫来上我的课,那就是一件极其有意思的事了。”
月儿向前跨出,与木讷同肩问:“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想要交给他的东西。”
没有意外发生的日子最平静也最幸福,唯一意外的是木讷的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冉冉。
这个十二岁大的小姑娘一直粘着木讷不愿离开,自从中午木讷去看望冉老先生后,经过一下午的折腾,冉冉竟然将住的地方都搬进了木讷的小院子中,毫无疑问,冉冉对木讷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好感与信任。
而木讷对于冉冉做法除了支持还是支持,因为某个原因他对冉冉除了疼爱还是疼爱。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将要落下,他也要离开。
临行前,冉冉一直跟着木讷走了好远,木讷让她在院子等着,冉冉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憋着嘴巴说:“你说过的不离开我。”
木讷伸手柔柔这个萌萌的姑娘的头,耐心的说:“你回到院子里,洗漱,睡觉,照顾好自己,第二天一早就能看到我了,否则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冉冉听着木讷的话眼里的泪都流了下来,看的木讷一阵心痛,她哭着说:“那说好了额,明早我一睁眼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了。”
“当然。”
“那好,我就等你。”冉冉转过身子,蹦蹦跳跳像一个刚刚吃到棉花糖的小女孩。
她回到屋子,洗漱,躺在床上,闭眼,笑意渐渐平淡,很快入睡。
木讷望着冉冉消失在眼中后,转身离开。
杨柳下,夕阳下,有波光艳影。
有一对少年在小河旁面对着面,相互在说着什么,左边是冉华,右边是郁思雅。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渐渐地相交在一起。
木讷在不远处的看着,不由感觉很幸福,因为被人看着被人祝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在想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
于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身边不远处,还有着个少女正一脸幸福的看着他。
而她,也永远不会注意到有个少年同样注意着他,却没有幸福的摸样啊。
不久后,少男少女牵手离开,木讷从小河上走过,波光里的艳影,金光的河面,揉碎的是彩虹色的梦。
骷髅老僧依旧在等着木讷,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带着那个盒子,他在木讷有些疑惑的眼神中,枯瘦的脸蛋散发出奇异的光彩:“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
骷髅老僧席地而坐,木讷坐在老僧的对面,他的面前是一堆书籍,厚厚的堆积起来有一人多高。
老僧端坐,一动不动仿佛如一座雕像般,他开口说道:“这是我这些年写的书,一共十九本,想要学我的本事,先要将这些书背下来。”
“除此之外,还有六本,我整理的他人的书,你也要背下来。”
“你背的越快,背的越多,自然也就能越快的离开这儿。”
读书难,读书难,背书更难,古语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是为什么读书人这样少,因为读书难。
任何人看着这样高这样多的书都会苦不堪言,因为很多读书人恐怕一生连这样多的书都没有度过,只是对于木讷来说,这样的任务却算不上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