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四十年河西。你们跟老黄牛不一样。老黄牛没文化没手艺，脑瓜子又死板，岁数也大了，以后也还得靠卖气力吃饭。宗陵就不一样了，脑瓜子活，有机会就能混好。就说张二胡吧，别看他今天落难成了坏分子，说不定哪天就又风光了。人这一辈子难说得很！”黄皮说完，又习惯地晃晃脑壳。
李轼想自己以后能走好运吗？自己也回答不出来。黄皮这话原来就说过，今天听着仍觉得这番话很有人情味。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在江边，原来那帮游泳的人越来越少。谋生之路伸向各方，领走了一个一个的人。钟益生一年前就走了，方二也在两个月前跟师傅到外地去干活路。
李轼对吴能说：“杨建国他们公社已经开始从知青中招工。建国说不准备在工地干，他得回生产队，招工对他来说是大事。方二的想法是对的，学一门手艺比卖苦力强多了，我准备离开工地，去学修理电机。你咋打算？”
“学门手艺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难。难的是学会了后，有没有地方找饭吃，这才是难事。我已经跟二舅学中医小半年，即便以后学会了，又不能开私人诊所，又进不了正规医院。那有啥意思？”
“先学着吧，事情总会有变化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