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洁看着张二胡说:“哟,你也行,真是深藏不露呀。来一个《红河谷》吧,我喜欢这首加拿大的民歌。”
“我可不会唱。但我会这个。”张二胡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笛子比划了一下,“如果你要唱,我可以跟你伴奏。”
“那好,我就献丑了。”
演员就是演员,不怯场,不管唱得好坏,张口就能来。赵洁一点不迟疑唱起来: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
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眼睛比太阳更明亮
照耀在我们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身旁
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
……
赵洁的歌声舒缓而带点张扬,虽说不是科班出身,没法跟专业歌手相提并论,却也唱得声情并茂。张二胡的笛声也为她的歌声增色不少。老桑对张二胡说,看不出来,你这位同事,跳舞的,歌也唱得不错嘛。
赵洁唱完,老桑率先鼓掌:“小赵,你这虽说不上是曼妙之音,也是抑扬顿挫,充满感情啊。不错,不错。”
“桑老师,你可真会满足我的虚荣心。我听张二胡说你是科班出身的,可不能这样挖苦人呀。”
“你看你小赵,我一个半老头子,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说好话的人。我已经说了你唱得不是很好,但确实唱得还可以。”老桑说到这里,又对张二胡说,“咋样,二胡,该你收尾了。”
张二胡一点头,笛音就响起来,那是有名的笛子独奏曲《姑苏行》。赵洁一边听一边观察张二胡,这时的张二胡显得是那样的自如放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吹奏中,时而晃头,时而闭眼,时而脚下打着节拍……
赵洁浸润在笛声中,眼前浮现出苏州的古城、烟雨中小巷的青石板路、园林中的楼台亭阁、小桥流水旁的寻常人家……
后来,赵洁就成了张二胡他们圈子里的常客。圈子里有各种专业的人,画画只不过是兴趣爱好之一。后来大家也晓得赵洁对绘画并不完全陌生,她的父亲就是从事绘画的,从小也是在这种氛围中熏陶出来的。赵洁的美丽和率真,让他们愿意接纳她。他们出去写生,没有一定之规,有时大家埋头作画,有时则是兴致勃勃地摆龙门阵。
到后来,倒是张二胡主动约赵洁一同去。接触时间一长,小赵觉得自己跟张二胡之间有话可说。她发现张二胡在不熟悉的人中留下的是孤傲的印象,对熟悉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张二胡也发现小赵并非绣花枕头,是一个遇事有主见的人。日子一长,俩人就好上了。
小赵和张二胡好上以后。张二胡的情敌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张二胡是存心的,甚至是蓄谋已久的。要不然那颜料盘子咋会不偏不斜地掉在小赵身上,而没有扣在其他路人头上。持公允论调的人说,蓄谋已久倒不可能的,因为小赵刚来,张二胡也不认识。但存心这点是可以确定的,你张二胡在上面居高临下,一看美女经过就故意来这一手。
后来小赵笑着问张二胡,大家都说你是故意的,我也好奇,现在我们关系也确定了,你也不用担心。你说句实话,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张二胡大呼冤枉,说天地良心,真不是存心的。我专注在画画上。你想那样高的架子上,就算真像那些人说的是在往下看的话,隔着手脚架子木板,最多看到一个人脑壳,哪能分清是美女还是丑女。最后说:
“这只能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