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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噩梦 为谁血拼(1 / 2)

第二十一章:噩梦

三、为谁血拼

听李轼和杨建国说他们在忠孝街呆过,王有才一拍大腿,说:

“哟嗬,原来你们也在忠孝街,18号那天我也在那里。亲眼见着旁边两个兄弟把命丢了。没有想到你们这些学生娃儿胆子也这样大,跟着玩命。”

李轼说:“我们是没有面对面地干,都是隔着老远扔石块。心里怕得要死,一看情形不对,撒腿就跑,生怕被抓住就完蛋。”

杨建国说:“老王是拿着钢钎面对面地干,心里就一点都不怕?”

“哪有不怕的?那种场合下,双方都憋着气,急红了眼,人一急就顾不了那么多。人多气盛时一声吆喝就往前冲,****的,一看情况不对,就都往后退。”

“老王,你也往后跑,你不是号称三横王吗?”

“咳,你还别笑话我,还真跟原来打架不一样。打架时再凶再厉害,就算打得头破血流,一般闹不出人命来,见好就收。跟老子,武斗时不一样,人一多,那架势谁都控制不住,双方都往死里戳。要是被抓住,那小命能不能保住就难说了。”

王有才说他跟一帮兄弟在西门这一边守。刚开始,还守得住。他跟兄弟们都是三人一组,相互照顾,共进共退,注意不被截断,基本上没有吃大亏。后来就守不住了,对方用推土机开道,路上的设的那种简易路障,就是几个木马架子,缠上一些铁丝网,根本挡不住,一推就推开了。后来在一起的安石匠他们,又垒了几根条石在那里,还是挡不住,人就更挡不住。他们一直从文星街退到马掌街,又从马掌街退到西街。后来王有才又跟他那帮兄弟转到了忠孝街,王有才他们那帮人就在忠孝街地面上与对方争夺,呼啦一声冲过去,呼啦一声又退回来,反复了几次。最后还是守不住,对方有“土坦克”开道,王有才那帮人顶不住只好退到北街。

杨建国开玩笑:“老王,我们那次差点被对方包进去,原来就是你们在地面上的人先撒腿跑的。幸好我和李轼跑得快,要是再晚一步半步的,小命就难说了。”

王有才说:“咳,你还别说,跟老子真是那样,落在后面的人运气不好就得完。就是这样反复冲来冲去的,最容易出事。一次我们哗啦啦地就冲过去,没坚持多久,又被对方哗啦啦地冲回来,一个兄弟退慢了,被戳倒,直喊救命。我一看,哟嗬,这要不救他,这小子就悬了。我和另外几个人冒死冲回去,硬是把他抢回来。跟老子要不是把他抢回来,那小子肯定死翘翘。”

“老王,你也够仗义的。”

“当时没想得太多,一起的嘛。咳,另一次往后退的时候就惨了。有两个人落单,先是腿上被戳了一钢钎,后来身上又挨了好几下,被对方倒拖着手走,地上都是脚后跟划出来的血道道。一个人痛得嗷嗷叫,另一个已经不出声。我们冲了两次,想抢人回来,都没成功,对方人多,硬是把我们逼回来。这两个人是原来不认识的,不晓得结果咋样。”

19日,李轼他们所在的医院一线已经开始吃不住劲,后来听说是红旗派所据守的几个地段都已经吃不住劲。戎州城三面环水,红色派的大喇叭天天吼着,扬言要把固守在城东部的红旗派赶到江里喂鱼虾。

就在此时,解放军一支部队赶来制止武斗,局势趋缓。红旗派一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北城医院聚集了很多人。有工厂的、有商店的、有机关的、有学校的,乱哄哄的,每一层楼都塞满了人。学校原来的召集人也不知去向,大家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熟面孔越来越少。食宿都没人管,晚上各自找个角落半蹲半躺就过一夜,没有被子盖,人多挤着,也没觉得冷。白天看见有送馒头的,也顾不上洗手,抓起来就吃。就这样,像流浪汉似的过了两三天。

这几天,天气一直晴好。站在医院的平顶上,举目遥望,天空湛蓝。白云像一朵一朵巨大的棉花,在苍穹中自由地飘荡,或聚集在一起,或各自东西,心平气和地相处。蓝天之下,真武山、翠屏山满山的青松翠柏是那样怡人,还隐约地看到绿色中的橙红建筑,那应该是真武山庙群,沉静庄重,好一幅和平景象的山水画。而近处,大街上堆满路障,血迹斑斑。一排排的房子,片瓦不存,只剩下房架上空空的檩子、椽子。墙倒房塌,一派洗劫后的模样,像无言地诉说什么。对立的双方,都说是为了保卫**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以死相拼。而这斗得死去活来的两派人,不久前还是同事、同学、朋友、亲人。

天是那样蓝,云是那样白,阳光直晃眼睛。李轼闭上眼睛想,这一切都是为啥?“文革”初期有一句响亮的口号:“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那究竟是谁蒙蔽了谁?

看着身旁的杨建国,李轼问:“建国,你说要是像地面那些人那样,就往对方身上抡棒子,戳钢钎,你能下手吗?要是遇到熟人,比如说同学,能下手吗?我现在想想,我是下不了手,硬不起这心。”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话说回来,这还真有点不好说。事后想来肯定是下不了手。但真要遇到那种场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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