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荀笑吟吟地说:“你就那么确信这句话的读法是读作‘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而不是‘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
荀信有点老羞成怒:“你是在强词夺理!圣人守孝道而轻刑狱,当然是以‘孝’为首,‘五刑’为次。”
莫荀转头问站在一旁焦急的飞雪说:“飞雪,你说说我那个读法是对的?”
飞雪低头说道:“少爷,我的观点和信少爷是同样的。”
“哈哈,飞雪真聪明,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你嘛!只是一个死读书的书虫,怎么也能拿下西北地区第一才子的头名,真是奇怪。若果此话不是我问,而是皇上在金銮殿问,你便是这样回答的吗?哈哈,这样的人也能当成状元了吗?”莫荀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哼,皇上是何许人为,哪能像你一般扭曲圣人之言。这句话,自古至今都是只有这么一种解析。”荀信心底起火,冷声说道。
莫荀突然冷眼看着他说:“哦,不说别的,你既然知道不孝之罪过比天下任何罪过都要大,为什么你还要要做不孝之事?”
荀信心底一沉,怒声喝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荀信向来循规蹈矩,行止得当,从没做过不孝之事,你说我不孝,又从何谈起?”
莫荀不以为意,转头又问:“哦,你的家境是个什么样子?”
荀信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个,但飞雪在一旁,不敢不据实而言,“吾家虽然不是家财万贯,但也富甲一方。”
“可是无权无势,对吧!”莫荀一听他这样说,便是知道他家是经商之户。
荀信默默看着他,不出声,心下开始寒气直冒。
“不出声?哼,是被说中的吧,你说你富甲一方,哈哈哈,如果没有荀府罩住,你家能富甲一方吗?”这种事情,莫荀在西宁见过了,更何况他经常出入百户公堂,自然见过很多因为官商勾结所下狱的官员。
“你说的很对,我家的确是沾了叔公的名声才有此家业,所以我对叔公很是感恩。”荀信看了飞雪一眼,只能承认。
“哼,你那不是感恩,而是谋夺。”莫荀冷笑,言言相逼。
“你血口喷人。”荀信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荀府的事,便大声怒斥。
“哼,如果我姥爷对外宣布和你家断绝关系,我认为你家一夜之间便会烟消云散,我说的对吗?”莫荀紧盯着他说,他见过太多一夜暴富后,很快又一贫而洗的人。
荀信不语,他是知道莫荀说的很多,他家能有这样地财富,很多都是别人看着叔公的面子上不跟自家计较而已。
“所以,你们家一直想要谋取荀府,对也不对?”莫荀步步相逼。
“你胡说!”荀信大怒。
“哈哈,你是知道荀府是没有直系子嗣,所以你长着自己有点文采,而我姥爷也想培养出一个优秀的荀氏子弟,所以会对你刮目相看,而你为了得到我姥爷的欢心,便才隔三差五的往荀府跑,然后你先放出风声,说自己是荀府最理想的继承人,别人一看我姥爷那么喜欢你,便是信了你的谎言,否则,你认为范总督会把自己的千金许配给你?士农工商,你的家是属于最低的‘商’。”莫荀字字珠心,让荀信的背后起满了冷汗,只能用“你胡说。”这些无力的词语来反驳。
飞雪在一旁看着他们在针锋相对,眼见莫荀大占上风,看向荀信的目光也充满的疑惑,有点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人一般。
“哈哈,你如果有理,怎么不来反斥我?我刚才出去吃了个饭,遇见你的未婚妻范淋,我就奇怪了,我跟她素不相识,她怎么会对我起仇视之心,幸好有人跟我解析了你们的关系,我才洞悉其中的秘密,否则被你们买了也不知道。”莫荀继续讥讽,好像非要把他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一般。
“你。你。你胡说,我和淋儿是真心相爱的。淋儿也不会仇视你!”荀信已经开始词不达意了,他只是一介书生,那里能和从小就混刑狱的莫荀耍嘴皮子。
“哈哈,是吗?到了明儿,你看看你的淋儿还会这样对你吗?”莫荀大声嘲笑。
“你想做什么?”荀信有点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只是把你和荀府的关系告之于世人,我倒要看看范总督是否还能一如既往地支持你。”莫荀说的淡淡然,可是听到荀信耳里,有如惊天闷雷一般,把他炸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