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忘了大师怎能接触这俗世之物。”季常外婆连连道歉。
“呵呵，那也不至于，只是常言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这些个都是黄泉路上的买路钱，我怕经过我浩气常存的手，小鬼们就都不敢再接了。”孙大师跟她解释道。
小女孩接过信封后，转身面向着墙壁，打开信封清点起来。
方季常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信封，仿佛看着无数个变形金刚、无数盒冰激凌以及无数张儿童乐园的门票。
“师傅，还差这么多……”业精于勤，就像一台人体数钞机，没一会白面小女孩便转过身，用手朝孙大师比了一个八。
“其实吧……这点钱也够打点了，但就怕某个不落教的小鬼主管，无端生事呀……”孙大师捋着上嘴唇上的八字胡须，面露难色。
“季常妈，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准备齐全吗！”季常外婆不满地责备道。
“没法子，刚给季常交了学费，家里只有这么多了。”季常妈的神情更加忧郁了，“实在不行，我把这个给他……”她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行，那个可是季常爸送给你的，你得留着，用我的好了……”季常外婆将戴在右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下，交给小女孩，“这是祖上留下来的，按照玉质，应该值不少钱……若还不够，我把这个也给你！”她咬咬牙，从双耳上取下一对小巧的金耳环，也递给小女孩。
“够了，够了。”孙大师看着小女孩已合不拢的双手，眉开眼笑，“我们这就开始！”
他从竹篓里又依次取出七星剑、鲨鱼剑、月斧、铜棍、刺球，一一握在手上。
季常外婆、季常母亲和方季常彼此牵着手，焦急而又紧张地等待着。
“对了，我一会儿作法的时候，你们的心一定要虔诚，尽量不要出大气，我怕惊动前来的精魂。”孙大师放下五宝，告知道。
季常外婆和季常母亲忙不迭地点头。
“小孩儿，特别是你，见到你爹的时候可千万别大声叫唤。”孙大师又想起了什么，指着方季常说道。
季常外婆用手捂住了方季常的嘴。
念念有词的孙大师向上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合拢放于嘴边。
季常外婆、季常母亲和方季常凝神静气地继续等候。
“还有，差点忘了，万一我一会儿失控了，我徒弟又拿我没辙，你们就用这杯鸡血泼我脸。”孙大师没完没了地叨叨着。
不知道为什么，孙大师作法前的这种种转移人注意力的举动，让方季常想起了进行魔术表演前的父亲。
“喝！”
在香炉前行三鞠躬礼后，孙大师用黑纱布遮住双眼，以马步姿势半蹲在桌前，大喝一声，终于进入了状态，他双手像风车一样快速旋转着。
“阿达！阿达！阿达！阿达！阿达！”他发出阵阵怪叫。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没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来人啦！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狗头铡伺候！”
“我要打十个！”
孙大师嘴皮子越翻越快。
季常外婆伸长了脖子，几次都被惊得欲言又止。
“嘘，别说话。孙大师正在发功请神，这个时候的他特别容易被路过的游魂野鬼附体，不打紧的……”白面小女孩低声跟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