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质量烂的，在听见有人进屋后便清醒了。
睡眠质量好的，被李欣怡和王小吉吵醒了。
睡眠质量超好的，被令狐隼踢醒了。
介于睡眠和休克之间的，被人们遗忘了。
“这是啥？”褪黑素二十年前就已被花光，低血糖，外带老寒腿的仁心居士，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拾起那根破破烂烂的项圈。
“清香白莲呗。”令狐隼将大堂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有人偷偷溜进来过的迹象，对此他很失望，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将整栋旅店拆掉。
“我是真的看见了好吗，那么大一朵呢。”对于令狐隼的冷嘲热讽，王小吉表示抗议，他用双手在腰前画着圈，“白中透粉，可香啦！”
“咳咳，这究竟是啥？”面对眼前面目可憎的二人指鹿为马的回答，不明就里的仁心居士陡生一种不被年轻人尊重的挫败感，不由得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这应该是一根皮质的项圈。”李欣怡看出他眼中的愤怒，赶紧将她的看法告诉他。
“白莲？香味？你们之前在外面放哨时到底发现了些什么？”从令狐隼与王小吉零碎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端倪的孙闵浩发问道。
“说来奇怪，我之前巡逻时在积水的地上发现了一朵散发着异香的莲花。”王小吉的爆炸头因为吸足了雨水，像极了一根被狠咬了一口的甜筒，“这是真事儿，不管你们信不信。”
“然后呢？”
“我听见它好像在呼唤我，然后……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它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他奶奶的差点被水淹死的事情呢？”令狐隼从仁心居士手中接过项圈，对准电筒，仔细查看着。
“谁？谁奶奶来了？”半梦半醒的健身教练，从你来我往的吐槽中随便捡了一句。
“王小吉差点淹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令狐隼这么一说，跟打了鸡血一般，李欣怡一下也来了精神。
“那个……我猜可能是因为花太香，熏得我脑袋发晕，所以就……”王小吉无力地坚持着己见，那神秘的香味此刻依然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哼。”令狐隼冷笑一声，从大堂角落里拖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他终于觉得有点累了，“实际情况是，旅店外院落的窨井，盖子不见了，而这小子差点被卷进去，至于这项圈，八成是因为污水倒灌，从下水道内被涌动的污水给带了出来。”
“窨井盖怎么会不见的？”李欣怡觉得奇怪。
“哼哼，人都不见了，何况是一破盖子。”令狐隼倒是挺看得开，如今只要人不出事，什么稀奇古怪他都能接受，查看完项圈，他将电筒关掉，斜靠在椅子背上，“这该死的混蛋，千万不要让我抓到，否则……”他单手将指关节握得嘎嘣响。
“你说你听到那朵清香白莲在召唤你？”孙闵浩继续问王小吉道。
“没错，好像是在念唱某种经文。”王小吉努力回想着，“嗡……美镇达楞……梭哈，对，好像是这么唱的。”
“嗡，美镇达楞，梭哈？”孙闵浩默念道，“这应该是‘弥勒菩萨心咒’吧。”
“弥勒菩萨？”王小吉所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似乎想起了点什么。
“麻烦让我也看一下项圈。”孙闵浩朝令狐隼伸出一只手。
“行，你们都看看吧……反正我觉得就是挺普通一项圈，大概是给宠物用的。”令狐隼将项圈扔给他。
“奇怪，这老宅里怎么会有宠物用的项圈？”健身教练走到孙闵浩身旁，“看样子还挺新，像刚从脖子上摘下来的……咦，这血是怎么回事儿？”
“忘了说了，血水是从窨井里冒出来的。”令狐隼补充道，因为这次没人失踪，他倒也不急于弄明白这血水究竟从何而来。
“会是凶手的血吗？”
“我觉得应该是包不和的，之前他身体的残余部分我们不是还没找着么。”
“也许这血是项圈的主人——某只倒霉的宠物狗或者猫脖子上的吧。”
“宠物？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宠物，你想多了。”
“不一定，搞不好是之前的工作人员留下来的，又或者是吴家姐妹偷养的。”
众人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我瞅瞅，我瞅瞅。”王大同打着哈欠，也凑了过来，“哟，这上面还有头发丝儿呢。”
“喔？”听他这么一说，孙闵浩将项圈转了个面，发现背面第三个扣眼处，确实有一小撮灰褐色的毛发。
他小心翼翼地将毛发从项圈上拔下来，摊放在手心里，毛发很干很坚硬，触感就跟毛笔头似的。
“这因该不是头发。”欧阳菲菲斜眼瞅了一眼，冷冷地说道，“不，这质感，绝对不可能是头发。”
“你怎么这么肯定？”柳亚琪不解地问她。
“呿，老娘以前可是开理发店的。”她略显得意地告诉柳亚琪。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