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学子年满十八,便要离开家乡负笈游学,去应那被奉为真理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今信息发达交通便利,乘坐飞机火车万里路也不过是几时几日功夫,少了许多坎坷艰辛,也少了增长见闻磨砺身心的功效。而且当代学子们比拼的早已不是什么见闻广博庙堂经略,只凭一纸试卷定乾坤,自然便不会再有人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劳什子游学。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学子们是没了那份用脚丈量天下的气魄,却又出了另一批有钱的闲人开始对其乐此不疲,对于这类人,人们都亲切的称之为驴友。
白不凡面前此刻就站着这么个驴友,年纪不大二十几岁的模样,一身户外运动打扮,身背后背着个宽大的双肩包,一头散开的长发虽不至于凌乱却也满是风尘,脚下一双登山鞋更是已经磨得看不出一丝本来颜色。
这名驴友进来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先四顾找空位,而是径直走到灶台跟前,先一口气点了好几样吃食,随后又卸下背包放在地上,挺了挺身子抻个懒腰,这才四下里观望着寻找空桌。
几个白衣公子身边的貌美女侍之前听闻乔冠中的讽刺本欲起身去与之理论,结果被这名恰好进来的驴友给一打岔,便只得愤愤然的坐在原地暗气暗憋。而在这名驴友走进来的一瞬,早已暗中做好准备等人来找场子的乔冠中和老仆禄伯眼睛里便同时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眼神。
小铺子里一共摆着五张桌子,乔家主仆占了一张,白衣公子和众女侍占了一张,谢顶胖子一伙占了一张,其余两张均是空着。长发驴友选了张靠近乔家主仆的桌子坐下,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出了号的酒葫芦,也不管旁人投过来的异样眼神,拔开塞子仰头便咕噜咕噜的灌起酒来。
白不凡眼睛里何曾揉过沙子,这名长发驴友从进来后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出格的举止,但还是被他一眼就看穿了底细。要说今天张土根这小庙里也算烧了高香,这进进出出的全都是些平常几年都难得一见的武道高手,且不说那乔家主仆和才被骂过的白衣公子哥,光是这后进来一身风尘仆仆的长发青年,便也是个实打实的二品上境大成之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白不凡还是感觉到今日的这小铺子里几伙武林人士还是凑得太过巧合了一些。
长发驴友灌饱了酒,塞上葫芦之后这才抬眼打量隔壁几桌的客人。秃顶胖子那桌谈天说地自然热闹非凡,但一桌寻常百姓却不值得太过留意,反倒是从他进屋后便全都陷入沉默的另外两桌让他感到十分有趣。
之前他进来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剑拔弩张的火药味,而自打他进来之后两方眼瞅就要开战的人马却都沉寂了下来,纷纷将注意力投向了这里。
略微思量了一下,长发驴友放下酒葫芦站起身,缓步走到白衣公子哥近前,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开口说道:“这位兄弟,敢问可是来自于蜀中剑山?”
白衣公子哥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但既然被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当下便也不去矫情,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一个当下已不多见的古礼,开口说道:“剑山褚子美,不知阁下是?”
“啊,兄弟我只是个没名没号的小人物,只是偶然间听闻蜀中剑山出了个剑道奇才,下山后连挫数名剑道名宿,心中仰慕不已,故而今日遇见才冒昧前来相认,还请褚兄不要见怪才好。”长发驴友一番漂亮的场面话说出,对自己的身份则十分巧妙的一笔带过。
褚子美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长发驴友如此行为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被尊重,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是慕自己的名前来,而且说话又十分客气,那么再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就反倒显得小肚鸡肠没了大丈夫的度量。
“那些不过是好事之人的夸大其词,子美虽然剑成下山后曾向几名高人讨教,却并不曾有战胜一说,只是几位前辈提携后进多番留手之下才让子美占了些便宜而已。”既然不清楚对方来历,褚子美说话间便留了余地,他此刻重伤在身,实在不愿意横生枝节再去招惹是非。
长发驴友自然也明白褚子美话中的含义,支持他这番过来也并非为的要找麻烦,于是便不去纠缠,换了个话题开口说道:“恕在下冒昧多一句嘴,褚兄之前可是与人进行过剧烈打斗,受了内伤?”
听闻此言,褚子美心头立时一颤,他此时确实身受重伤,昨晚与青鸾的那场比剑,两个人都用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劲头以命相搏,最终虽被乔家主仆分开,彼此却还是都受了不轻的内伤。他一直强行压住伤势打算吃过早饭寻个僻静之处慢慢调养,却不想此刻被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给一语道破。
见褚子美面色微变,长发驴友心中便就了然,之前他已经猜测出了一个大概,这时得到肯定便不再遮遮掩掩,及时开口说道:“褚兄不要多想,在下虽然武功平平,但自幼却喜欢钻研岐黄之术,对医治内伤也颇有些心得,故而见你受伤便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只不知道你老兄能不能信得过在下的医术。”
褚子美闻言默不作声,心里纠结于长发驴友所提出来的建议,他此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