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欢歌被省驿抱回来后,两人又回到了从前——分居。
她一天也不说一句话,整天懒怠地坐在阳台上望着外面,省驿靠近她,她惊恐地向后缩成一团。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三餐不分,日夜颠倒。林婶和省驿为此焦头烂额。
省驿请来了杜仁心,她看了杜仁心一眼,话也没说,问什么都摇头。杜仁心对省驿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省驿分别请来了乔琪给她说笑话,万诗雨给她弹钢琴,彩铃陪她聊天,但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显出生气。
省驿看着她日渐消瘦的容颜,搂紧她:“欢儿,告诉我,我要怎么做?”路欢歌眼睛无神看了他一会儿,手抚上他的脸,日渐消瘦的人可不止一个。
“我想一个人呆着。”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省驿心痛难忍。
他抱起她:“咱们出去走走。”
省驿带着她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河边,午后的阳光灿烂,但已不是夏天那般灼热。
省驿坐在椅子上,让她做自己腿上搂紧她。路欢歌淡漠地看着前方。
省驿下巴放在她头上:“欢儿,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有关你的,但你却不知道。”
路欢歌看他一眼,又看向别处。
省驿心里一松:“想想我第一次吻你在哪?”
“你肯定会说是在姥姥家你屋的门后。其实不是。”
路欢歌看着他。省驿轻抚她的脸,笑:“你在这个椅子旁晕倒,我抱你去医院。你在医院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我偷吻了你,但你不知道。”
省驿看她的眼珠转动,接着说:“我从那个时候就爱上了你。”
“你是因为爱我才娶我?”
省驿鼻子发酸,今天她终于说了两句话。
“小傻,我当然是爱你才娶你。”
“可你爱我什么呢?”
省驿紧了紧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一切。”
路欢歌又扭头看向了别处:“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不说?”
“欢儿,如果你相信我爱你,我不用说,你也会知道;你如果不相信,我说了,你也会觉得不是真的。”
路欢歌眼睛里溢出泪水,从省驿身上挣下来:“不要碰我。”省驿呆呆地看着蹲下去痛哭失声的路欢歌。
他们从河边回来后,路欢歌又多了一样事:哭。
省驿拥住坐在阳台上垂泪的路欢歌,顺着她的头发:“欢儿。”路欢歌推开他:“不要碰我。”
省驿把她双手放到自己身后,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欢儿,和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我和你说的话都忘了吗?”
路欢歌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哭声持续了很久,但她没有说一句话。
唐行书站在楼下,望着阳台上相拥的人,倍感这次的任务艰巨。当王冰玉哭哭啼啼来求他的时候,听她叙述完一切,笑,果真是驿哥的手法:下作,幼稚,恶毒,持久。不打,不骂,但活折磨人。
“行书,驿哥哥根本不见我,现在,青音根本出不了门。我爸还有哥哥们已经对他不待见了,行书,求你了,去劝劝嫂子,嫂子一天不好,我就没法活了。你看看我的手。”唐行书看到了王冰玉手指甲缝里尚未洗净的漆。
这个他爱了很久的女人,为了自己的老公来求他。是不是很讽刺?
“你有没有后悔?你爱他什么呢?”
王冰玉眼神空洞:“爱就爱了,不知道爱什么。”
唐行书还在回想王冰玉的话,省驿对他招手,示意他上来。
唐行书看路欢歌红肿的眼睛黯然无光,叹口气:“欢歌,有人托我来求你。”
路欢歌没有说话,依旧望着远处。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面,但,你可知道,有两个人因为你这样受着比你难受十倍的苦。”
路欢歌看着他,不解。
省驿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秋千架上的两人,说的快有一个小时了,说什么呢?还不让别人听。
终于路欢歌站起来往回走,省驿跑着迎过去。没想到路欢歌一句话又把他震得后退。
“放过他吧。”
省驿看向唐行书,终于明白了他是王冰玉的说客,不是他省驿的说客。他是找了一些人对穆青音做了一些事,那是他应得的惩罚,这些年,有谁惹了他能全身而退?他只让他受了些折磨,她心疼了吗?
路欢歌无神眼睛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他:“放了他吧,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省驿呼吸急促地看着路欢歌,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没说,闭着眼睛,仰头颤抖着出口气:“如你们所愿。”一眼也没再看他俩,步履有些不稳地进了屋。
唐行书思索:我做错了?
路欢歌果真有了些生气,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作息调整好后的一天,她敲开了省驿的门。
省驿平静看着她:“什么事?”
“我的工作。”
“我尽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