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令他内心也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好起来,觉得相互间既然是理解万岁,那就得先互相帮助。想着吴鸣在大良寄给他的信,信中说要帮他父亲买心脏病的药。虽在电话里叽里呱啦两人对峙着十几二十分钟,但吴鸣还是放心不下,末了给他一句最为清楚,也算是很糊涂不过的话:“行了我待会儿写信给你,你照信上说的去找天安药店好了,价钱会写清楚,都是老顾客,少点也该有九折优惠,你放心去买吧。买好了立即寄回去,我爸说家里只剩半瓶了,急用。”王彩明听电话的当儿还不知道要哪种心脏病的药,只是在前天接到信才知道是要好几百块钱的那种日本产的木盒包装的速效救心丹。原来在大良、佛山等地都找不到要的那种,也就只有容桂天安药店才有卖。王彩明到其他店里问过,也确实如此。
“老天爷照应人,雨停了,水应该很快就会降下去。”佘丸子乐哈着踏着积水而来,未进大门就先高声叫起来。见王彩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道:“那些电机的地脚螺丝,都沾上过硫酸亚铁,绣得******不成样子。老天爷真的在撒半小时尿尿,要拆那玩意儿,八成还真没折呢。”
“懒人自有懒人福,我们是有福之人吧!”王彩明笑笑地接了句。
“福,福个屁!但愿你那**毛同学别再弄出点什么事来,那就算我们有福气了。”佘丸子说着站在第一个台阶上甩了甩赤脚上的水。
“我看他应该不会再瞎闹了,只要我们不再去惹他,他应该知难而退。”王彩明见有了劝解的机会便抓紧不放,知道说服他也就算说服了半个梁峰。
“是呵,但愿如此。可峰哥真的一味要弄他,我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这是一场胳膊与大腿的较量,明摆着的事,真怀疑你那同学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惹谁不好,干嘛要惹上我们峰哥。堂堂一位镇人大代表,我看他也真的不想再活了。”佘丸子离开梁峰,并没有直接到王彩明这来,而是到二号楼看了看那辆没牌没证、崭新的进口丰田。见它被水泡了半个轮子有点可惜,他知道这是舶来品,在走到车前用手指在引擎盖上写了个英语单词Fuck,便又用手抹去后,再到篮球场上看看有没有鱼,再从饭堂门口转到油库,经过搪瓷生产车间,最后才看着天放晴便蹭回污水处理房的,回来没什么好磨牙就骂起吴鸣来。
王彩明听着等他不再说了,才吭声道:“这事怎么说呢?那是他与峰哥的事,里面究竟存在着什么厉害关系或利益冲突,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他俩心里清楚,凭我对吴鸣的了解,若真的恼怒了他,他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报复于人的。如果他活得自在,没谁去牵动他的心思,这事怕是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隐去了。我看峰哥不再去动他,应该是没问题。”王彩明说着心里已经没有底。他嘴上是如此之说,但他心里却如小葱拌豆腐般一清二白得很:吴鸣不是个弱者,真惹得他性急,没准自己会走进公安局、检察院或法院,不顾一切后果。这就是他所了解吴鸣真实的一面。
“就看峰哥的意思,我们还是各自安稳挣钱要紧。这年月谁不想挣钱,谁就是傻子一个。”佘丸子说着这话也想起还是拉拢王彩明:“我们已进入了这个漩涡,只要守口如瓶,只字不向外人吐露,好处是大大有的。你在吴鸣面前可千万得沉住气,决不能透露丝毫关于已经收钱的事,如果他真的急了,从你这下手可就把我也给兜进去了。到时不仅苦了我,连你自己也会坠入无底的深渊,你切记我说过的话,不能太义气地告诉吴鸣什么。”
王彩明听了点点头,内心恐惧得紧,为了掩饰这种不安,掏出烟卷递给佘丸子一支,自己也点燃支。转身就踏着积水到围墙边去,看着雨水井已不再冒水,水位正浪荡着浪荡地下降。回想起曾告诉过吴鸣的话和吴鸣委托过的话,竟觉得内心难以平静:曾答应过吴鸣收到回扣一人一半,可一直都未兑现。电话里和当面都说过,偷油卖被城西派出所罚款一千五百块,没过多久就从油的回扣中收回了一千五百块。另外弄出去卖的油也是另挣的。吴鸣当时听着没吭气,王彩明想着就后悔极了,当初怎么那么信任他呢?或许是吴鸣先信任了他,他才这么信任地告诉了吴鸣吧。转而一想,昨天帮他寄回去的药,大不了就不要他的钱,也算是回扣平分上的事略作些扯平,不知以后吴鸣能不能领这份情。
王彩明想着心底的事儿,佘丸子什么时候蹭到他背后也不知道。佘丸子大声说了一句什么话,他没听清楚,反正是被那声音给吓了一跳。心悸地转过身去,一手抓紧清水池栏杆,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鬼魅似的悄无声息,想把人吓死呀?”王彩明说着把手中熄灭已久的烟蒂往围墙外弹去。烟蒂似长了眼睛似地划了道弧线,坠落在围墙与围墙外的出租屋之间。
“想什么呢你,这么聚精会神的。是不是有计划品尝哪一省的鸡了?”佘丸子哈哈着:“真的想品尝下本地风味,我可以成全你,在我熟悉的场子里面有几位****妹,她们瘾上来了,那种渴求金钱而出卖**的疯狂劲儿,包令你********。帮你吹箫,套子都不用戴,直吹得你三下五除二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