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回到家时,就看到自己刚刚整理好的包裹散了一地,行李扔得满院子都是,再一看管事正翻着自家的东西,公公护着儿子站在院子门口一声不吭。丈夫被院子里另二户人家拉着,不让他上前与管事发生冲突。
“这是怎么了,当家的,到底怎么了。”春花扑上去捡地方的东西,这才发现,里面稍好些的衣服和几件首饰都被管事抓在手里。
眼看东西翻捡得差不多了,管事轻蔑的看了一眼李路,嘴里不干不净道“什么你的他的,你们都是这府里的奴才,什么都是府里的,大爷拿你们点东西是看得起你。哼,还不快滚,不上车一会儿自己走着去。”
李路挣脱了邻居,转身就扑向已经离了院子的管事,春花惊叫一声,扔了手上的东西,从后面一把抱住李路,哭喊道“当家的,你不顾我,也还要顾着孩子。”
李大风领着孩子上前,看着儿子瘦弱的身体和渴求的眼神,李路这才叹息一声,放松了自己捏紧的拳头,出声道“孩子他娘,快收拾收拾,马车在外面,不光我们一家人呢。”
一家人很快将扔得满院子都是的行李捡到一起,外面的马车上已经传来了催促声。一家人就这样带着简单到寒酸的行李,离开了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看着马车外陌生的景色,春花本能的抱紧儿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不会倒下。
到了庄子里,看着破败漏风的房舍,和茅草垫着的床铺,春花顿时掉下泪来。倒是儿子乖巧懂事,帮她抹着眼泪,小声道“娘不哭,响儿不怕冷,也不怕住破房子。”
李大风从庄头那里求了二床被子,抱到门口时,听到孙子的话,哽咽了一下,进屋道“是我这个老头子拖累了你们。”
“爹……”李路不耐烦道“这话你都说几遍了,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大老爷和林家做的好事,我们有手有脚,我还有力气,不会饿着你们的。”
“爹,孩子他爹说的是,我这里还有……”春花忽然想起临走时小姐的赏赐,忙从怀里掏出来,这可是他们一家人现在唯一的财产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李大风惊讶的拿过荷包里的二块碎银子,惦了惦差不多能换五六百个铜板。
“啊,怎么是银子,这是小姐赏的,小姐她,她还说让我们以后跟她出门子。”春花也没想到到荷包里不是铜板,而是银子,一时也结巴起来。
“什么,那你怎么回答的,答应人家没有。”李路冲口而出。
“没,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那里敢替你们大老爷们作主。”春花怯怯的看着李路。
“你,唉呀,小姐是我们响儿的救命恩人,当然要答应,完了完了,你这样一说,小姐指不定怎么想我们一家人呢,还当我们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李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屋里人,不断叹着气。
“小姐真这么说。”李大风奇道,他跟儿子媳妇不一样,儿子和媳妇从来没在主子跟前伺候过,思想简单,也不懂这些贵人的事。
可他是在大老爷身边做过长随的,当时还颇受重用。心里清楚,小姐出门要带的家人,要么是管家理事的帮手,要么是能在外面管理铺子或田庄。
没听过要一家只做过粗使活计的人去做陪房的,联想到响儿的病,李大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不会,不会,那个丫头如果活着也该有十八九岁了,不可能。
可是怎么解释呢,李大风本能的觉得这事跟十年前命案有关,可又找不到证据。只能摇头将这些赶出脑子,看到爹摇头,李路说道“爹觉得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不应该答应下来。”
“是应该,下次有机会,响儿他娘一定要跟小姐说,我们一家人都愿意跟小姐走。”李大风看着头脑简单的儿子,和聪明异常的孙子。心里清楚,大老爷越来越不待见他。
之所以留着他一条命,无非是他不知道真正的内情,更没有证据,否则依大老爷的性子决不会放过自己。
还是早点离开陈府为妙,至少儿子和孙子不会再被自己拖累。在庄子上也好,好歹离大老爷远远的,也不用担心那一天碍了谁了眼。
春花抱着柴火去做饭,李响坐了半天的马车早就乏了,被李路安置到床上去睡。两个大老爷们刚起身要去四下里打听一下,就听到一个夸张的声音。“唉呀,我的大兄弟,你们什么时候到庄子里来的,害我们这顿好找啊。”一个穿着绸锻长袍的人,腆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
李大风冷哼一声,几乎是用鼻子里发音道“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大兄弟,林大掌柜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就好,怎么还亲自来了。”
“呵呵,看你看你,自家亲戚,还见外起来了,不就是响儿的事吗。真不是我不帮你,是大老爷他一直也不搭理我呀,老夫人也不待见我们家那口子,我们也是有心无力。”
林掌柜毫不见外,没人请就自己进了屋,看到孩子睡着转身对妇人道“去找响儿他娘说说话,我们几个老爷们在院子里坐坐。”
退回院子里,也没有板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