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莲园,不过是一片广湖,现在是盛夏,湖中一片莲花开的正浓。
小泉缓缓走着,这边的景色不是没见过,花还是一样的花,只不过那时王爷在畔,珍馐满盘,而此刻这一去,恐怕就没有然后了。
她静静的想着,水袖之下暗匕锋利。
“美奈子。”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朱宇极的面前,那双桃花眼温柔依旧,雪白的手指细腻冰凉仿佛上好的官磁,他扶住她的肩,“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事到如今,你让我说什么好。”
长睫低垂明波似水,若是换了平时,美奈子早就自动扑入他怀中梨花带雨的服软撒娇,然而此刻的她早已对他失去了信任,她抬手,水袖中寒芒微露刚刚抵上他的咽喉,旁边侍卫惊呼,却没有一人刚上前救驾。
剑眉微挑,带了说不出的惊讶:“美奈子?”朱宇极伸手止住侍卫,低声唤道。
“我知道你爱那皇甫阁主。”小泉轻声道,声音沙哑惨然,“我也知道殿下难以忘情,我与他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也没什么好挣的,我从未奢求过那样独一无二的位置——只是殿下,那柳苏兰比我又好在哪里?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美奈子,人生总有太多的不得已,兰儿他父亲地位显赫,是我在朝中不可缺少的助力。”朱宇极缓缓的合了睫,声音疲惫沙哑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我怎么能没有爱过你呢?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并不下于任何人啊。”
“真……真的?”小泉愣住,手中的匕首微微发颤。
“皇天在上,日后若我背誓,便让我朱宇极万箭穿心而死。”朱宇极举手,一脸诚然。
“殿下……”手中的匕首垂了下来,小泉扑入面前男子的怀中,微微抽噎,“我还以为——”
一个为字尚未说完,小泉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雪白的刀尖从自己的胸前透心而出,正是刚才自己拿的那把匕首。
满池莲花水面上,悄然漾起一片血痕。
余文祥回到玉壶冰的时候,林帆澈正倚在水阁里与皇甫千军下棋。
这水阁乃是林帆澈精心设计,长廊百折皆是临水而立,中间微微的点缀了几簇花——林帆澈喜划船喜食菱角莲子,对于那成片的荷花反倒是没那么感兴趣。细细数去,这湖里的荇菜、红蓼,都能比荷花多上几分来。
“掌门。”足尖轻轻一点水中莲花,余文祥已经是轻轻落到了林帆澈面前,“我——”他猛然抬起头来,目光不无惊骇的望着林帆澈。
“怎么了?”第一次被他如此注视,林帆澈也是惊诧万分,“文祥……”
“属下失礼了。”余文祥也不解释,只是一把抓住林帆澈的手腕,“这是……”喃喃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掌门,你该不会是得了那冰魄簪吧?”
“恐怕是这样的。”见余文祥一针见血,林帆澈也好不隐瞒什么,只好干脆的回答道,“可是那冰魄簪已经碎了。”
“碎了?!”纵使冷静如余文祥,此刻也不由失声,“那么整个玉壶冰上下,只有掌门一人练过冰魄心法嘛?”
“玉壶冰是这样的没错,可是千军也练过。”从他语气中听出了深意,林帆澈微微皱眉,“怎么,这冰魄心法有什么不妥嘛?”
“这……请允许属下先看看皇甫阁主的脉象。”余文祥有些尴尬的别开眼去,只是诺诺道。
情知他在言左右而顾其他,林帆澈也不挑破,只是笑着看他执起皇甫千军的左腕,脸色愈加阴沉。
“掌门。”余文祥把脉良久,才垂下手来,“请掌门和皇甫大人近日前往玄溟教一趟。”
“我想听原因,文祥。”放下手中棋子,林帆澈望着眼前少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想知道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了。”
“这……”熟悉自己这掌门心性的余文祥也清楚,林帆澈一旦做出了决定,那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深吸一口气,他只好娓娓道来,“昔日创造这冰魄心法之人,乃是玄溟教之长老。”
“这冰魄心法虽没有江湖上所传颂的那样神奇,却也是一种不可多得之功法,只是玄溟教很少有人能将它练上第一层,一是因为这冰魄心法与苗疆人体质不符,二就是修习这冰魄心法,所需要的不是冰魄簪,而是寒冰洞。”
“寒冰洞?”听到这里皇甫千军不由皱眉,“可是相传中你们玄溟教的圣地?”
“没错。”余文祥颔首,“冰魄簪所能安抚的期限,也只是一年而已,过了这一年,只要妄动冰魄心法,必会走火入魔……就像掌门这样。”
“原来如此,怪不得义父教我不要去争夺那冰魄簪。”林帆澈苦笑,冰魄簪人人欲得,若真的得到的话也应该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等一年之后再以此要挟那一家,义父一统江湖的霸心果然未改啊……只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我只道他是怕我受伤,却没想到这原来出自他的一统大计。”
“掌门,这冰魄簪乃是教主认你之前放出,即使教主愿意为你放弃江湖,这冰魄簪也是无法收回的了。”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