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哪里还有这仙宗时代！”，姜宇情绪有了些波动。
唐森知道，姜宇对于“因一人而挥军乱天下”，还是存在心结的。
此时唐森更是担心，这姜宇要是一躁动，把自己当成出气包，那可怎生是好？
连忙劝道：“即便是今日之史书，对于晋末皇帝，也是取了一个‘炀’字。认为其人色厉德薄、残忍无度，更是有弑父之嫌。姜皇挥军征讨，乃是义师…”
却见姜宇一脸不耐的模样，看来类似的话，恐怕有不少人对他说过了。
“不错，孤的大齐之师自然是义师，但孤却不是一个仁义之君。若是说孤是为天下而兴师，你信否？”，姜宇咄咄问道。
唐森心中自然是不信的，真是为了天下，当时的姜宇就应该步步为营，徐徐图之。而不是选择一种，会令天下彻底变成一锅烂粥的方式，来结束大晋王朝。
“恐怕你也不信吧？孤自然知道，当时应当如何，但是孤不敢赌！孤心里担心不再是这天下，而是担心那狗贼，会不会察觉到孤兴兵的原因，而对她不利！所以孤才会选择直捣黄龙！”
听到这番话，唐森也沉默了一会，明白姜宇是在发泄自己的自责。
自责因为一己之私，令天下生灵涂炭，令无数视他为信仰的将士，战死沙场！
“不错，你得却不是一位仁义之君！…姜道友！”，唐森突然又称呼姜宇为“道友”。
“你称孤什么？”，姜宇眼中厉色一闪。
“修真，去伪而存真。道友即入修门，自然以道友相称。”，唐森坦然回应道。
“去伪存真？呵，你们这群蛀虫，还是如当年一般，打着‘行道存真’的名头，悖仁德、乱纲常，天下交给你们，孤果然还是不得安心！”，姜宇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一下子暴怒起来。
瞬间，唐森只觉得三魂七魄被锁到了一起，全身真元也被凝滞重重。
心中不由得暗骂：“分明是帮你说话，怎得指责起我来？这老东西怕是几千年过去，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道友此言差矣，道德伦常由人道而起，我辈修士亦为人，两者何来相悖！”，唐森嘴上却不慢，马上出言解释。
“一派胡言，依你说孤当年所作所为，是‘去伪存真’？孤陷天下与战火，还做对了不成！”，姜宇怒声道。
仿佛唐森敢说一个对字，变要将唐森斩杀一般。
虽然是在梦中，但唐森从不怀疑，姜宇在睡梦也能斩杀自己。
暗道：“这人真难伺候，我帮他说话，反倒被喝骂…”
“陷天下于战火的，是那昏君晋炀帝，与道友何干？”，唐森故作惊奇的说道。
“晋炀帝弑父自立、残暴无度在前，夺肱骨之妻在后，自是人人得而诛之。况且，道友昔年受先帝知遇之恩是其一；帅大晋半兵、又执掌一方，理应为生民百姓请命是其二；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是其三。道友反的上应天命，下遂民愿…”
姜宇没被说糊涂，打断道：“不必替孤开脱了，即便当时反的好，也应该徐徐图之，而不是…”
察觉到姜宇的语气弱了下来，虽是还一副“孤很难受”的样子，但却不像之前那般激动了。
唐森胆子也大了起来，不等姜宇说完，“我们修门有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治世的儒门也说，达则兼济天下。道友当时情态危急，稍有不逮，被晋炀帝察觉，伴侣便有身死之厄。已经是火烧眉毛了，算不得‘有余’，更算不得‘达’。
道友直袭大元，力求速战速决，何错之后？至于之后的天下大乱，我还是那句话，彼乃晋炀帝之错。道友若能先人后己，我固然要道一声佩服。但选择‘独善其身’也算不上错，更没有因此而将晋炀帝的过错，加到道友身上的道理！”
“巧舌如簧…”，姜宇有些动摇，但依然没有接受唐森的说法。
“是否是我狡辩，我不清楚，我只问道友一句，若有一天，道友能回到决定挥兵大元城之前的那个晚上，道友会如何选择？”
姜宇闻言一阵沉默不语，嘴皮抖了抖，几番犹豫也没有说出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