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何飘然一个人躲在幽深的地牢翻看着那个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为自己准备的武林秘籍!
他?何飘然合上这本业已看完的【拈花指法】,幽幽的叹了口气!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称呼过他一声父亲了。因为那个铭心刻骨的夜晚,何飘然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宠爱自己的母亲倒在自己面前,而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何飘然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
父亲狰狞的笑,母亲倒在自己身前那一抹深深的眷恋!她说,别怪他!是的,母亲说别怪父亲,可何飘然又如何能原谅他呢?那个为了绝世武学,不,据他说是超脱武学范畴的武学而发疯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亲生父亲呢。
何飘然木然的打开地牢的大门,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天色,喃喃自语;“天,又要黑了!”走出后院,就听到一声悠长的钟鸣!然后是鱼贯而来的家丁们。他们神色慌张,行动匆忙,还有瞳孔里映射出那深深的恐惧!
“少主,您出来了!”何总管恭敬地站立在何飘然的身旁,问候了一句。何飘然淡淡地“嗯”了一声说:“开始吧!”
沉重的精铁锁链由五个雄壮的家丁拖拉着走进后院,哗啦声频繁的从身后传来,然后是若地震般的轰鸣,何飘然知道,地牢的玄铁门,落了下来!五个家丁走了出来,又用一段精铁锁链锁住了后院的小门,道了声“少主”便匆匆离去了。
转过身,对何总管说道;“我们也走吧。”何总管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地牢的方向,这才起步跟了上来。行走间,到处都是匆忙地家丁们,应和着一声声铁器的撞击。不知道,恐怖的序曲,是否可以这般演奏!寻遍整个大衍皇朝或许都不会找到比何家更精致,更坚实的铁器了!
走到书房,何飘然静静地看着西方的夕阳慢慢地滑落。耳边是一道道家丁们布防完成的报告!
“老何,你也下去吧。”何飘然走到书桌前,盘膝坐下。何总管应了声是,便躬身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些许迟疑,似是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窗檐的阴影遮住了何飘然的额头,眼睛,然后遮挡整个头颅。直到黑暗将整个书房淹没!运转烈日心法,点燃桌前的油灯,火芯摇曳,投影到地上的影子状若幽魂。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声音,寂静的可怕!
何飘然记得那个晚上自己也是坐在这里看书,那一年,还没有地牢,没有精铁的房门,没有铁网的窗户,没有即将要响起的那凄厉的嘶吼!
桌前有三道暗红,三长一短!何飘然记得那晚,母亲是那么凄惨的抓着身前的书桌,跟自己说的别怪他!何飘然记得母亲死后的眼睛是睁开着的,没有想象中的狰狞,有一丝不舍,些许眷恋,还有淡淡地忧伤!何飘然他恨,可又如何恨得起来?亲生父亲,还有母亲临死前的遗愿。。。
门口的位置空荡荡,精铁的大门开合着,不曾关闭。何飘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不去关上他,不去锁住!或许,是怕锁住自己的心;又或许,是隐隐地一种期待。。。
何飘然颓然地靠在椅子上,他真的很累!耳朵突兀地刺入凄厉地嘶吼,声声不断!何飘然狠狠地闭上了眼,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摔倒地上,粉身碎骨!
武学,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为了他,对亲生骨肉18年不闻不问;
为了他,致使自己精神分裂如疯子;
为了他,亲手杀死相伴25年的妻子;
你知道吗?我多想问你一句,你可曾,后悔吗?
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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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嘶吼,何飘然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了母亲,她说,她好想何飘然,好想她的相公。何飘然梦到自己扑进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苦。突然,怀里给予自己温暖的母亲狰狞的笑了起来,化做了父亲,他笑的很邪恶,锋利的青铜剑染满了红色的鲜血!何飘然惊醒了,满头大汗。粗重的呼吸在安静的书房回荡!
摇曳的灯火终于在奄奄一息中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房间,再次被黑暗侵蚀!何飘然起身走出房门,四周一片漆黑。云隐山庄早已没有了往昔的灯火通明!黑漆漆的夜应和着凄厉的嘶吼,仿若幽都鬼蜮!
何飘然走到后院的小门钱,五指抚过冰冷的精铁,似乎,这铁的寒,还不及自己内心陈酿的冷!
一声声的钢铁撞击声。何飘然知道那是父亲又发疯了!他的武功,也越来越厉害了。粗重的精铁锁链也不得不从最初的一月一换,到今天的三天一换!铁链对他的束缚,越来越微弱了!何飘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会不会下一刻,铁链就再也锁不住他了!
突然,静了下来。地牢不在传出父亲的嘶吼,不再有铁链的哗啦与撞击声!竟然,竟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