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你不知道,在你批我去京口之前,太皇太后召见过我的!”高萧萧听了,忙问道:“那么……太皇太后都对你说了什么?”王安石苦笑道:“若是再低,这朝廷可就交不上赋税了!若是再低,只怕太皇太后就要召我回京问罪了!”高萧萧听了,方觉得心中是那样的无奈。她知道太皇太后的心思,就是无论这青苗法,怎么变,这上交给朝廷的赋税,可是丝毫不能少的。而现在,她虽然对于农民是百般同情,可是对此,却丝毫无能为力。她不想站在统治者的立场,不想站在曹后的立场,来看待这场变法,可是,在这不知不觉中,她还是觉得深深的力不从心!她像减少甚至减免赋税,可是她不能,她不敢。朝廷一旦没有了赋税收入,这西夏和金的岁币,又哪里能够交的上?若是西夏和金对此不满意了,对这大宋边境又是横加骚扰,这将为之奈何?
想到此,高萧萧的心中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可是,这国中积弱已久,若是还不思变法,只怕……高萧萧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决意支持王安石在京口的青苗法!只要利大于弊,只要能稍稍改善百姓的生活,她就选择支持!这几日,苏轼也在马不停蹄地跟在了王安石的身后,遗憾的是,两人即便见到的是件相同的事情,可是心中看法还是不一样。在苏子瞻看来,这青苗法是多此一举,不但百姓们依然要借钱,依然要在秋后支付利息,而且,这变法在很大的程度上扰乱了当地的经济!一些京口的丝绸大户,茶商盐商,闻听王安石此举,是向有钱人开刀的,且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只在几夜之间,就变卖了金银细软,拖家带口地离了京口了,是以京口当地的商业是由盛而衰。
高萧萧当然也看到了这些,但是她却认为这个局面只是暂时的。青苗法实行好了,这些商户自然会回来。这一日黄昏,高萧萧刚走出京口衙门,就看见前头,王安石和苏轼一前一后走来,王安石看起来虽神情疲倦,可是却精神极好,身后的苏轼,却是连连摇着头。高萧萧看了,他二人这个模样,只是觉得滑稽。高萧萧笑道:“王大人辛苦了,嗯……苏相公也辛苦了!”王安石看着高萧萧,笑道:“萧萧,你怎么不进去,这都黄昏了!我们也从一处水田里回来!”高萧萧听了,笑道:“我这不正是看你们不回来,是以再去瞧上一瞧呢!”苏轼便当着高萧萧的面儿,对着王安石说道:“介甫兄,我对你说句实在话,你这样弄,无非就是想让百姓多交点钱给国库!可是我看一旦你离了这里,百姓还是一样的困窘!这青苗法只是个好听的花架子罢了!百姓们一旦认识到你实在欺骗他们,这后果……”
王安石听了,只是笑道:“子瞻,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同情那些书香子弟的门户!不错,这变法总是要触及一部分的利益的!他们没了放贷的机会,是以收入是肯定要变少的!但是,瑕不掩瑜,我不能因为这些人不开心,我就放弃了这青苗法,这青苗法本也不是为这些人服务的!”王安石想想又道:“当然了,这一年半载有成效之后,我相信,这些人是明白我的苦心的!”说完了这话,他将眼睛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高萧萧,似乎期待着她的首肯。
高萧萧听了,不禁大声说道:“介甫,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知道你有好些地方颇是无奈,不过,这次,我高萧萧选择支持你!”王安石听了,目光不禁聚了又聚,眼里是诉说不尽的欣喜和激动,他怔怔说道:“萧萧,你……真是这样认为的么?这话……我已是等了许久许久!”王安石的眼里,不禁闪起了泪花。苏轼在旁见了,却是愤懑,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写好的信,给高萧萧道:“萧萧姐姐,这是我苏子瞻在这京口几天观察下来的所见所想,姐姐你不是要我做个考察报告的么?我已然写好了!这其中好些,都和介甫兄见解不一样,姐姐看了可不要失望!”说着,便又说道:“如此,子瞻我也该回了汴京了!”说着,便朝着衙门里自己的客房走去。
高萧萧接过了他的信,在后叫道:“子瞻,你怎么了?这政见不同,自是不涉及到你们的私交?你何苦若此?还不快快回来?“岂料,苏轼听了,头也是不回,他只是苦笑道:“萧萧姐姐,这朋友之间,自是志趣相投的为好!而今,我和介甫兄,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少说少见的为好!”王安石听了,却是不发一言,半响方道:“那么子瞻弟,可是真的要失望了!因为我王某这个人,只要是认准的事情,便就会不遗余力地去做,从不半途而废!我想,子瞻的看法,的确是与我不同,若是勉强在一起,可是也没有什么意思!”苏轼在前头听了,脚儿顿了顿,可是身子始终是没有回转,他淡淡道:“既然这样……我就随便介甫兄了!不过,我在京口这几日,还是要感谢介甫兄对我的盛情款待!”王安石在后头听了,口中只是说道:“子瞻老弟休要这样说,我知道你是奉太皇太后之命而来!是以我这番招待都是奉公行事!”
高萧萧听了这两人,已是激将起来了,赶紧上前借一步说道:“子瞻,介甫,你们怎么了!你们不都是认识了十多年的朋友了的么?固然好些看法不同,不过你们就不能求同存异一下?虽然不赞成彼此的看法,但是能保持理解?”苏轼和王安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