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腹，需要金钱来避寒，需要金钱来上学……一声唏嘘，他喜欢上Beyond的歌，他需要有个声音来激发自己上进的动力。
泪水打湿了365个轮回，梦里早已看不清昨日心动的姑娘，就连4岁就有的那个噩梦也少了恐怖感。“总把西湖比西子”，想想这些都是一厢情愿，那么幼稚，那么可笑。时间被泪水淹没，回忆不再重提，转眼舞战高三了。他依靠家教和假期打工赢得自己的残喘度日，虽然艰辛却很实在。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高三的寒假，舞战的奶奶病倒了，检查出来是癌症末期。料峭的寒风撕裂开舞战最后的一分呵护，不久后的葬礼中，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个下午，他想了很多：现在的亲戚见自己如同遇到瘟疫，还不如隔壁的田老爹，至少他见面会嘘寒问暖几句，鼓励一翻；家败亲友嫌，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没有几人放在心上；自家的叔叔之间都不和，河北岸外公家也是如此，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几个舅舅也是吵吵嚷嚷；现在一切要靠自己，金钱，是目前最直接的需要，也是目前最迫切的需要。
年底，田老爹的侄女田笑打工回来，她是田老爹大哥的养女。田老爹大哥是个光棍，晚年领养一女，在田笑高中毕业后边驾鹤西归。田笑每年都回来几次给田老大送纸钱，村里人搜夸奖她是个好女娃。
田笑比舞战大了5岁，以前在田老爹的药铺周围经常领着小六玩耍，“笑笑姐，今天过家家你要当我的新娘子”，那天真稚嫩的声音是多么可爱的回忆。田笑叹了口气，便向舞战家走去。
舞战正在煮饭，看到田笑的到来，一声“笑笑姐”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田笑还是那种“咯咯”地笑声，很甜很亲近。田笑帮忙张罗一下，晚饭两人坐在一张小方桌边，虽然彼此劝让对方多吃点，但是二人胃口都不理想，饭菜也慢慢变凉。
“六子已经长成大男孩了，我还是叫你小战吧。”田笑抱着暖水袋，望着舞战。
“嗯。”舞战抬起头，“笑笑姐随便。”
“呵呵，小战还是那么乖，不知你以后如何打算？你高三了是吧，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试试……”
舞战看多了自己的不幸，无奈没人指引，不然早就远走他乡，离开那些凌厉如冰的目光和冷言冷语的嘲讽。如今有人提起，满腹委屈如瀑布直下，泪水在眼中盈盈打转。
那晚，他们说了很久。春节后的几天里，舞战变卖了一些父母遗留的财产，几间砖房留给了小山村。然后向田老爹和大头（田良）一一告别，踏着风雪，舞战来到县城的高中学校。躺在床上，回想大头的一丝无奈和田老爹的语重心长：做人当顶天立地，能给人所需，但不可以此营生，坏了我的教诲；以后好好照顾笑笑，她的要求不高，别让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