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有些过于放肆,当然要敲打一番,何况赫连先生是何等人,岂容他这种不入眼的庸碌之辈指摘评点,算得什么东西!”
绿衣少女拍着胸脯,夸张道:“哇呀呀,公子生气了,吓死灵藻了!”
儒生头疼道:“你又顽皮,我要下棋,你走一边玩去。”
叫做灵藻的绿衣少女瘪嘴道:“哪有公子这样的,只顾着下棋,这几日天天待在宫殿里,死气沉沉,烦闷的不得了!”
儒生也不生气,好言说道:“再过不久,我就要和赫连先生下最后一局,心情不能自持,天下局势也已至收官,近日波澜不断,万一横生变数,你家公子可就要输得精光喽。”
灵藻嘻嘻笑道:“世人都说公子你算无遗策,人算几近天算,赫连老头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两年前出自公子之手的那份甲子评不就把那些躲在深山老林的散仙人物都炸出来了,被公子玩弄得团团转还不自知。还有魔门六宗照样给一座魔门大帝宝库弄得昏头转向,白白与万相宗拼杀了一番。天底下多少豪杰人物,不都得乖乖在公子棋盘上做棋子,还怕那个白胡子老头吗!”
儒生摇摇头,气笑道:“你呀,都要把我夸到天上去了!天下绝世人物数不胜数,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不说那位天下第一的太上教主,昆仑剑仙,春秋阁主这般人物哪能置于棋盘上做棋子,何况赫连先生是当世第一国手,落子布局的功夫远超于我,当年也是侥幸赢了两局,最后一局实在是心里没底。现在的天下大势,变数太多了,尤其是左千炀,他牵扯了太多人,生生死死把握不定,偏偏又在棋盘上纵横来去,让人忧心啊!”
灵藻皱着眉,嘟嘴道:“那个青衣小子真有这么厉害,上次见他被宫家老头追得好生狼狈,怎么成了公子棋局上的最大变数?!”
儒生放下手中棋子,站起身来,洒脱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下棋就是要有变化才有趣,若是局势都在你预料之内,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赫连先生就说‘功夫尚在棋盘外’,我深以为然,世人哪真如棋子一般,任你拿捏掌控,即使是曲阎现在对我恭敬无比,心底就未必没有置我于死地,自身执掌舍身教的意图。世间众生,谁会心甘情愿给人做奴?无非威逼利诱四字,养士驭下,都不过如此。”
儒生看着灵藻一脸懵懂,轻笑道:“怎么跟你说这些东西,等下完这最后一局棋,估计我也不会在下棋了,棋逢对手,是陈西淮一生的幸事啊!”
上阴宫和天道宗两座宗主的纠缠,的确该算一算了,纵、横两道,谁强谁弱,便由最后一局来定!
儒生走出大殿,巍峨宫殿下的儒生显得很是渺小,他站在大殿下,展开双手,似要将整座天地都拥入怀中。
……
世间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宗门是西昆仑,但天下第一人却不是那位破空飞升百年的昆仑宗主。
传闻西昆仑的琅嬛宫主在飞升之前曾下山与执掌几大宗门的绝世人物论道,首先去了万相宗,还没过两柱香时间就转身去了春秋剑阁,让剑阁阁主破例在后山迎接,待了三日有余,相谈甚欢,之后再跟太上教主斗了回法,胜败输赢难以知晓,不过从太上教出来后,西昆仑宗主既是琅嬛宫主徒步游历天下,三年之后破空而去。那一日,天雷滚滚,响彻世间,西昆仑山巅上万道霞光绽放,那位少有玄异事迹传出的昆仑宗主就此飞升!
在西昆仑宗主破空飞升后,太上教主天下第一人的名头愈发深入人心,在他人看来连执掌天下第一宗主的宗主都已飞升,那人世间还有谁会是这位太上教主的对手?!
世间正宗仙道鼎立的几座宗门,太上教最为剑走偏锋,门人弟子素来只有一人,其下只有六位长老,整座宗门加起来可能都不到十人之数,还当不得西昆仑琼华宫的弟子人数,跟人多势众的万相宗更是比不了,可是这座不足十人的宗门每一位掌教都是独占世间鳌头的惊艳人物,天下前三甲必会有太上教一人已经成为世人公认的事实。太上教到了这一代更是出了位无敌于世的林元初,即使过去了五百年,依然还有人记得当年一道灵符招下十万紫雷的绝世场景!
可惜这座特立独行的宗门比西昆仑更加神秘,少有人知山门在何处,只是听闻有一千八百朵长生莲聚集成海,风景壮阔,除了太上教主和下一任教主外,再无人可见得。
九天之上,有一人悬停云海。
那人双腿盘坐,恰好高出聚散云海一线,跟西沉落日平齐,昏黄余晖洒在翻滚云海上,如同金黄海面翻起波浪,风景无比瑰丽!
不过盘坐在云海上的那人似乎早已视以为常,双眼闭阖,不去看许多人毕生都见不得的壮阔景色,只见他一呼一吸,方圆十步的云气徐徐旋动,好似高坐云天的九天仙人。
日头西斜,有一袭云锦衣袍蹈空而上,脚下云气像是层层阶梯,一步一步恍若登天。
身着云锦衣袍,气质出尘的青年人走到云海下便不再抬脚,刚好低于盘坐在云海上的那人一线。
“师尊,陈西淮和赫连神机两人,已经订好在莲花峰迦南寺赌斗最后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