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毕竟怎么说大雷音寺也是八百年前佛门圣地,有佛国净土之称,无数礼佛修佛的僧人一生向往之所,既然是大雷音寺的方丈,想来也是活佛一般的人物,那魔头八百年都不曾逃出来过,怎么说这三年五载应该还是得乖乖待在里面,等到下山之后找到老头子,说不定就能解决这个祸害。
左千炀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跟小和尚闲聊,“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说小和尚你有什么法子能把我送出去不?”
白衣小和尚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下方那恶鬼不断向上攀爬,心不在焉道:“这是你的识海,我能有什么办法,按说你应该有修行束心聚念的法门,收拢心念,回归肉身,这种简单的手段不是每个初涉修行的人都该修习的么?”
左千炀愣了愣,随即想起自己那个闲散师傅除了禁止他修行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教他,连明窍境要击打铜甲铁人化去穴窍中饱满灵气的事情都不曾跟他说过,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束心聚念法门也在情理之中了。
青衣少年不禁有些心有戚戚,怎地自己这样的遇人不淑,一个明明是修行中人却偏偏要扮作算命道士的老头子,一个挂着青阳宫主名头自称独占剑道鳌头五十年的师傅,换了别人遇上这样的两位高人,说不定早已成了天下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是悲催的他拼死拼活的也就堪堪踏进通玄门槛,称得上修行中人而已。
“我好像记起一些事情了。”白衣小和尚轻声说道。
左千炀恍然一惊,瞪大眼睛问道:“你记起自己是谁了?”
八百年年前大雷音寺的和尚,怎么样来说都比得上一本孤本书籍了,记载于断章残句中的那场佛门兵家的惊世之战,道教龙虎山张天师的那一次度劫横祸,曾经收纳世间幽魂厉鬼的酆都一夜之间消失世间,这些在书中只有只言片语的轰动大事说不定都能从小和尚的嘴里得到答案。
白衣小和尚一脸茫然道:“这些日子里,每次诵经念佛都觉得这些经文像是早已诵念过千百遍一般,很多事情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始终想不起自己叫什么,脑子里总是有许多画面一闪而过,想起又忘了。”
左千炀低下头,不知如何作答,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道:“有些事强求不来的,该想起时总会想起,我家老头子就说过,人世千种愁,唯酒能解忧,心中万般苦,忘记才能得解脱。”
白衣小和尚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看着那恶鬼踩踏同伴身躯向上攀爬如登山,每次快要触及到他脚下时,就被八部天龙唤出一道金色佛光镇压下去,他脚下就好像一座雷池,无论他们如何攀爬都不能逾过一步。
左千炀看厌烦了这识海天地,开始琢磨起那束心聚念之法,佛门有栓心猿一说,道家则有存神守窍之法,凡夫心念杂乱,唯有收束心意,凝聚识念才可踏足修行,既然如此,识念被拉扯进识海天地的自己自然也能收拢心念,就像一叶小舟只要沿着溪流,总能溯流而上,回归肉身。
他闭目冥想,竭力去感知探查这片藏于脑宫神妙无穷的识海天地,若说天地是一座独一无二的宝库,那人身就是一方洞天福地,经脉,穴窍,识海,丹田这些无一不是蕴含天地造化,也无怪乎那些道家真人讥讽密宗上师的视肉身如皮囊,龙虎山天师的一句:神仙洞府谁第一,我身炉鼎世无双,道尽了肉身玄妙。
左千炀双眼闭上,这片天地却依旧清晰倒映在他的心湖里,在他的感知之中,佛光煌煌如日,照彻识海天地,八尊虚影更是光芒万丈,直欲让人不敢直视。令人惊讶的是,那化生出恶鬼群魔的滚滚黑云也占据了识海中的半壁江山,与浩大佛光分庭抗礼,虽然时不时被佛光消减化去,可是不出几息光景,又重新生出,有如野草杀之不绝,春风吹又生。
左千炀看见自己穴窍中涌生出无穷玄力,以往那些符篆中晦涩难懂的云纹古篆,好似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他知道这是达到通玄境,周身大窍贯通一气生出法力的缘故,他还看见丹田中有一座九重楼阁耸立,巍巍如山。
左千炀心神如同一个游魂一般,飘飘荡荡,探查识海玄妙,内观肉身变化,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喝出一字:“定。”
飘荡心神立即定住。
他慢慢念出四字。
魂归来兮。
霎时间,像是有一记惊雷在耳边炸响。
左千炀出神之后立即回神。
破出识海,回归肉身。
左千炀离去后,佛光大盛,金色光芒好似化为实质,八尊虚影开始诵念经文。
与此同时,由黑云化生出的恶鬼群魔齐齐大吼,声音嘶哑,透着一股阴邪。
金光煌煌禅声浩大,群魔乱舞恶鬼横行。
识海之中,佛魔对峙。
而盘坐在他们中央的白衣小和尚依旧发着呆。
一炷香光景后,两方势态愈演愈烈,八尊虚影手中佛光凝聚成形,黑云中的恶鬼更是吼叫声不绝。
白衣小和尚似乎觉得很吵,一脸不高兴,皱眉道:“好吵啊。”
然后,金光消敛,恶鬼停声,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