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也钻到了被子里从背后抱住唐扇。
唐扇不情愿的去推靠过来的身体,环着腰的手臂却箍得紧紧的,头埋在她的头发里,说:“困,昨晚回来就打包东西,已经好几宿没睡了。”
“活该!”唐扇嘴上逞强,却没有再去推他。她知道他所言不假,刚才匆匆的几眼,他满脸的疲惫,人也瘦了一大圈。
“可我乐意啊。”左岸的声音有些迷糊。
“别动!”唐扇想转身去看看背后的左岸,他却抱着她不让她动弹:“你再动我就没心思睡觉了。”
唐扇不由得笑了起来,靠在他的怀里安静的不动了,不一会,身后就传来深沉而均匀的呼吸,看来他确实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唐扇听着均匀的呼吸,手被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温暖涌遍全身,困意再次袭来,她枕着他的手臂继续睡了一个舒服而踏实的回笼觉。
唐扇在中午醒过来,左岸睡得正熟,她挪开横抱在她胸前的胳膊,帮他掖了掖被角,盯着那张俊美的脸看了好一会,才悄悄起身出了卧室。
她到厨房炖了骨头汤,把客厅打扫了一番,收拾利索时汤已经好了,左岸却依然睡得熟。她煮了两碗面,正准备去叫左岸起床时,门铃同时响了起来。
唐扇去开门,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唐画。
唐画边进屋边飞快的说着:“我和小书说了阿衍的事,却没有说孩子的事。如果让她知道你有过孩子,她一定会刨根问底的问孩子怎么没的,如果她知道孩子是被……”
“唐画!”唐扇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唐画却误以为她不想提这个话题,继续说道:“那天我都听到了,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了,阿扇你应该早点和我说,如果我一早就知道当年爸妈亲手打掉你的孩子,那我……”
房门啪的一声打开,左岸光脚站在地板上,胸口剧烈的起伏,愤然的看着唐画。
唐扇送走了不安的唐画,盛了碗热汤递给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的左岸,又到厨房把已经凝成一坨的面倒掉,重新煮了两碗面,放到茶几上。
左岸端起面碗,却迟迟没有动筷:“你愿意说给我听听吗?”
唐扇摇摇头:“不愿意,至少不是现在。”说完低头安静的吃面。
左岸默默盯着唐扇的侧面的看了很久,见她神色清淡无常,摆明是不会再说什么了,这才慢慢低下头去看手中的面碗。骨头汤煮的龙须面,点缀着几根青菜和一个嫩白的荷包蛋,看起来十分诱人可口,他吃了一口,却只觉得满嘴苦涩。
唐扇被迫的默许了“左岸”住进来,代价就是不管她愿不愿意,有没有准备好,左岸都已经重新进入她的生活。他真的如一个普通租客,认真的数钱交房租,打扫公共区域的卫生,充当司机送房东上班,晚上安份的睡在自己的房间。当然也有偶尔赖皮的亲热,她稍有抗拒他就适可而止。他在下班前她会打电话,说已经等在楼下,或者告诉她加班晚归不用等他吃饭,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开车等在楼下。他总是会在他被赶回房间睡觉时,郑重其事的说明早有会议不能迟到。而唐扇明知道他可能是在说话,却依然会在第二天一早去砸他禁闭的房门叫他起床。他就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短短的头发一团蓬乱,伸手就把她捞在怀里,像抱着个枕头一样撒娇,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他从前总是很心急,迫切的希望她接受他,如今倒是有了耐性,给她空间和时间慢慢的去接受他的归来。
他用行动告诉唐扇,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他都已经蛮横无理的闯入他的生活,从此她的生活里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的与他息息相关。
后来,当再一次选择摆在面前时,唐扇才发现,她再精明理智,还是把很多事情想得简单了,所有的不期而遇的偶然其实都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左岸介入她的生活,而她的生活包括工作,所以他不可避免的介入了她的工作。
她总说工作就是战场,而左岸,终将在她的战场里,面临再一次的生死抉择。